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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tor F. Weisskopf

Knowledge and Wonder Victor F. Weisskopf著 张志三等译 《人类认识的自然界》The Natural World As Man Know It
@qiusir:这本定价0.48元的小册子翻译定稿的时候大概是我出生的年份,关联到自己的年龄,读这本二手书的感觉很特别,想象一本书等到发黄了才和头发渐白的我相遇,感慨缘分的奇妙之余,也为自己的愚钝脸红。
序言
科学知识很难传授给非科学工作者。
物理学是所有自然科学的基础,所以重点放在物理学方面,特别是原子物理方面,这是因为自然界的一切都是由原子构成的。
对很多科学问题的定量描述来说,爱因斯坦理论起着决定性作用。但因本书所着重的只是科学领域内所见到的世界形象的定性方面。
V.F.韦斯科夫 1962年3月于瑞士日内瓦

我们在空间中的位置
我们的眼睛能够看得清的最小长度是一根头发的宽度,也就是大约一毫米的十分之一。人体大约两米高。这个高度比一根头发要大一万倍还多一些。
‎C.Flammarion

19世纪法国科普作家C.Flammarion书中的木刻插图:旅行家以天球中探出头来,探索宇宙运行的机制。
我们看到的月亮像个圆盘,把同月亮一样大的圆盘从地平线西端挨个儿摆到天顶,再从天顶摆到地平线东端,摆成这么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需要360个同月亮一样大的圆盘,这就可以看出月亮的大小。
地球与月亮的距离只有地球直径的三十倍多一点。(地球的参考椭球体平均直径约为12,742公里,约等于(40,000 km)/π,这个整数并非巧合,而是因为长度单位米的最初定义是经过法国巴黎的经线上赤道与北极点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地球只要滚动不要十圈就可以到达月球)
我们的月球几乎是一个属于地球范围内的物体。
从太阳往外按行星轨道数来数,地球是(水星和金星后的)第三个行星。水星总是靠近太阳的,它离太阳从不超过23°,从这一事实得出结论:水星轨道是地球轨道半径的0.38(0.391,三分之一多一点。)同样,我们得出,金星轨道是地球轨道的0.7(44°),三分之二多一点。(最大视角)(相切)
太阳有多大呢?看起来,太阳和月亮一般大,可是我们容易算出,太阳离我们比月亮远375倍,所以太阳的直径一定比月亮直径大375倍。
实际上,星星之所以为“恒”星,只是由于它们离我们太遥远了,以至于它们的任何运动,都会慢得使人一辈子也观测不出来。事实上,它们都在运动。
星离我们太远了,从地球上不同地点去看一颗星,是看不出它的方向有丝毫变化的。但是,我们能够利用这一事实:即地球环绕太阳运转。事实上,我们观看星的地点到了冬季就和夏季时相隔三亿公理。
天狼星离我们十光年。
我们看到来自仙女座星云的光,在它离开光源的时候,人类还没有从猿猴般的祖先那演化出来呢。(一眼万千年啊)
这些缺少的某些频率是被恒星表面的寒冷气体所吸收了的那种光的频率。
使人或者曾使人惊奇的是,同样的两条暗线不在意料中的频率处出现,而是朝低频方向移动。就十分暗弱的星系来说,这种位移很大,以至我们看到的暗线竟在光谱红色的一端,而不再紫色的一端了。
即使宇宙确实是无限的,就我们来说,宇宙还是有限的。我们能加以探索的只是能以其光信号送达我们的那一部分宇宙。
我们已经能深入到退行速率为三分之一光速的距离,如果我们再能深入宇宙三倍左右,那就实质上看到了全部可见宇宙。因此,我们今天亲眼看到人类发展史中一个伟大时刻,可与麦哲伦1520年首次绕地球航行一周这已成就相媲美。(膨胀速度接近光速或比光速大对人来说就没有意义了,电磁波传不回来...)

我们能识别的最小距离约为一毫米的十分之一,我们阶梯的上一级是以我们身体为特征的距离---从眼睛到手臂尖端的距离,比第一级大一万倍,约一米。地平线上清晰可见的高山的距离又远一万倍,十公里。再上一级是地球直径,大约又增加1000倍,12000公里。地球太阳的距离又远了大约10000倍。一亿五千万公里。再上一个台阶是最靠近的恒星距离,这一次一跃而远一百万倍,十光年。再上一级是银河系的大小,这又是前一距离的10000倍,即100000光年。再上一级只增加10到100倍,这就引导我们进入最近的星系的距离,这就是几百万光年。最后一级,再增加10000倍,我们就进入能见到的最远目标的距离,我们可以称之为力所能及的半径,就我们目前所知,他的数量级为一百亿光年...

(可以从再向下分解呢...)

我们在时间中的位置
我们直接掌握的人类经验的最长时间是5000年。(索梅里文明?)
山的形成和随后的侵蚀是不断地相互作用的。
如果地球存在的时间是无限的,我们在地球表面就找不到放射性物质如铷。但是,我们在自然界看到的衰变物质,总是以慢于每年十亿分之一的速度而衰变。这一点比较容易解释的。衰变速度更快的物质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在地球存在的时期内,他们已经消失了。(但...)
天然放射性元素衰变最快的是铀235(每年十四亿分之一),铀235已接近消亡,在普通的铀中只占很小的百分比(0.71)。因此,构成我们地球的物质的年龄必然比十亿年大一些,也许大五倍或十倍,但不会大很多。
少数寿命较长的天然放射性物质是形成各种元素(这些元素组成今日地球上的物质)的重大时期的最后见证者。它们是从百亿年前创造我们现在缩减到地球上四周物质的宇宙烈火中留存至今的最后一点余烬。
天然放射性物质不仅充当地球起源的见证者,当它们有规则地衰变而缓慢消失时,还能当做计时器来用。
追溯星系的膨胀,我们必然得出结论说,一百亿年前,所有的星系,粗略地说,是集中在同一地方的。
(距离阶梯,时间阶梯)
人耳能辨别的最短时间间隔0.1秒。(人眼能分辨的最小宽度0.1毫米)人的寿命100年,人类的文明10000年...

自然界的两种力
人们在长时间内以为支配天体的定律不同于支配地球的定律。只是从牛顿以后,人们才认识到自然定律的普遍性,才认识到自然界定律对整个宇宙来说都是有效的。
在物体落向地球的人世间的经验同天体按照轨道环绕一个中心运行于天空的表现之间有一道鸿沟。在这道鸿沟上架起一座桥梁是向着了解宇宙迈出的决定性的一步。

‎Kepler-solar-system

Kepler's Platonic solid model of the Solar System from Mysterium Cosmographicum
毕达哥拉斯派哲学家认为,天体轨道之间的数值比率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并把这些当作是他们体系的精义。
就连分析了行星运转从而导致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的开普勒,也捏造了一个由有规则的固体---球体、立方体、四面体等等---构成的宇宙。
正如伽利略所说,光是我们仅有的来自星球的信使。
在你打一个响指的时间(十分之一秒左右),光就走完了等于环绕地球一周的距离。
虽然惠更斯并没有很多的事实作为依据,他在1680年就预先提出光是波动的概念。起初以医生为职业的托马斯·杨无可争辩地认出光是一种波。从1800年以后,他一直进行光的问题的研究,并且是第一个找出决定性的事实来证明光是一种波动。
这两种电叫做正电与负电,但这两个名称并不包含着性质上的差异。正电并不比负电“更好些”。
电与磁的关系是双方互为因果的。
每个电荷为一电场之源或一电场之中心。这个场是太空本身的一种属性。电荷附近的空间处于张力的状态。
变化着的磁场就做了电场所做的事。静场只能存在于电荷与磁铁附近。
电现象与磁现象的相互作用表明,这些场的确是确有其物。
依据麦克斯韦的计算来断言,光不是别的只能是电磁场的传播,这仅仅是迈出了一小步,然而却是大胆的一步。
高温下,物质中的带电粒子,特别是电子,进行剧烈而快速的运动,因而他们产生出快速变化的电场,于是引起场的传播,即以光的速度向空中扩散,这就是发射出来的光。
载波的是空间本身,因为电磁场是空间的属性,它们是经受到张力的空间。电张力与磁张力作为光穿行于空间,正如空气的压缩与稀薄作为声音穿行于空气中一样。一个电磁波是双重波,电场强度与磁场强度一同前进,并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麦克斯韦的发现的重要性可以同牛顿的引力定律的发现相媲美。牛顿把行星运动的现象同地球上的重力现象联系起来,并发现了支配在力作用下的物质机械运动的基本定律。麦克斯韦把光和电联系起来,并发现了支配电磁场的行为以及它们同电荷和磁场的相互作用的基本定律。牛顿的业绩带来了万有引力定律的概念,麦克斯韦的业绩建立了电磁场以及它在空间传播的概念。(两个英国人,一个犹太人,一个丹麦人...)(重新看待一些科学发现的历史意义,自足点更高一点...)

原子
“布朗运动”所观察的是浸在水里而不是浮在空中的微粒,但其中的原理是相同的。这种布朗运动直接证明,空气并不是连续不断的,而是由许多微小的单位组成的,这些微小的单位杂乱地向各个方向并且毫不规整的样式在空中飞驰。
如果没有最小的单位,我们用一克的液体可以涂满任何大小的面积。
人类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之一必然是公元前大约3000年有人把泥土似的东西---也许是赤铜矿或者方铅矿---放在炭火上烧的时候,新物质金属铜或者铅出来了,大多数金属,如铁、铜、铅等真真是人造的物质。
能够组成其他一切物质的基本物质的概念同自然哲学一样地古老。许多希腊哲学家思考过这类的概念,同我们现在的结论形似的头一批结论是在十七世纪由罗伯特·波义耳做出的...现在的元素表以及把分子解释为元素的原子的组合是在十九世纪发展起来的,最重要的事迹出自英国的化学家约翰·道尔顿。
卢瑟福自己对这个实验的叙述:1910年欧内斯特·卢瑟福、汉斯·盖革与马斯登...

...在我年轻时,我观察过α粒子的散射,并且盖革博士在我的实验室中仔细地研究过它。...盖革走过来对我说,“你是否认为跟我搞放射性方法的年轻人马斯登应该开始一点研究?”我当时也想到这事,于是我说,“为什么不让他查看一下是否α粒子能有大角度散射?我可以偷偷告诉你,我认为不会有大角度的散射。”...然后,我记得是两三天以后,盖革十分兴奋地跑来告诉我说,“我们已经能够看到某些α粒子向后方跑出来...”那真是我一生遇到的最难以置信的事了。它几乎就像你用15吋的炮弹射击一张薄纸,而炮弹返回来击中了你那样难以置信。经过思考之后,我了解到这种后向的散射宾然是单次碰撞的结果。而且在我的计算时,我领悟到,除非你承认这种体系,即原子质量的大部分集中成微小的核,否则你就怎么也不可能得到那种数量级的散射。就在那时,我就有了原子具有一个带电的微小而重的中心的想法...这些推论在后来为盖革与马斯登的一系列的漂亮实验所证实。

但是每一个伟大的科学发现,当它解决了老问题时也产生了新问题。我们知道的越多,要提出的问题也越多。我们的知识是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的一个岛屿,这个岛屿变得越大,它向着未知的海洋的疆界也就扩展得越广。
每一种原子好像是一座无线电台,用派定给它的频率进行播送和接受的活动。就好像人们查看了无线电发送机一览表中的电台频率就能辨认出一个无线电台一样。这是了解星体化学成分的唯一方法。

量子
1913年弗兰克与赫兹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试图改变原子中电子行星轨道。
电子不是丢失某一确定数量的能量,就是全然没有失去能量。(作为教师对学生,要么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要么是终生的印象。)
看来原子只能按照预定的份额一份一份地接受能量,它不取一份的一部分,它之取整份。每种原子都各有其能够接受的表征它自己特征的那些能量份额...原子的态具有一种内在稳定性。
最低能量的态叫基态,这就是在正常条件下原子所处的态;其他的都叫做激发态。阈能量就是第一激发态与基态之间的能量差额。
如果我们把一个原子的能量比作一户活期存款金额的话,这就好像银行只允许提取或存入所规定的钱数以使存款的金额保持为一系列预定存款中的一个数值。
光束是一束在空间向某一方向传播的电磁波,运动着的不是物质材料,只是空间电磁场状态在不断地改变着。
只要被约束在有限的空间内,我们总能观察到特殊波动形式以及表征这个系统的一组特定频率。大多数乐器就是依据这个原理制成的。
当引擎振动的频率等于约束在杯子里的水波的可能频率之一时,一种特定的水面振动的图样就变得明显可见。当马达的音调改变或者杯中的水的量改变时,就会有别的图样同马达的音调发生共振。
约束电子的任何场面也就约束了电子波。1926年薛定谔...他能算出电子波被原子核约束时所产生的特征图样的形状与频率。一旦知道电子波的波长与电子速度之间的关系,那就成为一个容易解决的约束波的动力学问题了。
电子的波动性质直接说明原子中的电子只能具有某些明确的运动态。
当一个电子被约束在原子核周围的有限区域内时,电子的波动性质只允许特殊的预定的运动状态存在。由此可见,原子不能连续地改变它的状态,必须突然地从一个许可态变到另一个许可态。在它得到足够多的能量被提升到次一个态上去之前,总是停留在最低能量的态上。
晶体的天然美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原子花样的基本形式。归根结蒂,在自然界我们所看到的形状与结构的一切规则性,从雪花的六角形到花草动物的生命形式的复杂的对称性,都是以这些原子花样的对称性为基础的。
在看到很高的频率时,花样变得十分复杂而细致,看来几乎是平滑而连续的。因此,它所描绘的运动就近于没有波动性质的寻常粒子的运动。
薛定谔发现电子波对于原子结构具有根本意义,这一发现以及海森堡、波恩和泡利对这个理论的发展,是人们理解自然界的一个转折点,可与牛顿的万有引力的发现、麦克斯韦的光的电磁理论以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媲美。
原子的稳定性来自下述事实:要想把最低的花样改变成次一个较高的花样,就必须在原子中加入相当多的能量包。只要对原子所施加的效应弱于这个能量的效应,原子就一直保持它最低的花样。
原子的量子态具有独特的预留下来的专有的形状与频率。世界上的每一个氢原子都按照自己的一组特定频率在弹弄着相同振动的弦。于是我们发现“天体谐音”在原子世界里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是很清楚地被理解为受约束的电子波的振动现象。
光束只能把一整元一整元地把能量传递给物质,永远不会以小零钱来传递能量。较强的光意味着具有相同爆炸力的更多颗子弹的爆炸,而不是一些爆炸力更强的子弹的爆炸。
量子态的不可分性是电子的波动性质的根据。量子物理学的重大的新颖的见解是,确认各个单个的量子态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只有不受深入其内部的观测手段的侵袭时才存在。
量子态是我们新发现的物质状态。量子态有其独特的途径来避开寻常的观测。在澄清这些观念方面贡献最大的是杰出的丹麦物理学家尼尔斯·波尔。他称之为“并协性”。(1927年波尔创立了互补性原理,认为波动性和粒子性是互相排斥的。一个东西不能同时是一个粒子又是一个波动,但二者是互相补充的。)(“相反相成”)

化学
分子是彼此紧密结合的原子集团。分子间的化学键是各个原子的电子花样相互作用的结果。
碳原子特别适宜于形成分子...碳原子用它的四个电子叉能够组成无穷无尽的分子,这种多样性就说明了为什么碳化合物在地球上如此普遍,并且在生命物质中扮演主要的角色。
链式结构可长到任意的长度。链短的是气体,链较长的是液体,链非常长的是固体。
如果地球表面太热,象太阳表面那样,那么,由于热扰动太强,原子不能彼此停留在一起,就决不会构成分子。如果地球表面太冷,分子将集合在一起,而形成固体和晶体,并且不会出现任何变化。地球上的温度提供了足够的能量,使得一些分子不时地解体;而所提供的能量又不太大,使得大部分化合物能够暂时存在。
一块煤与空气接触,无论如何不会燃烧。正常温度下的热能不足以把氧分子分解成为两个氧原子。但是,如果我们从外部供给热,比如借助于点着的火柴或劈柴,这个反应就能开始。我们只须在反应过程开始时提供热能就够了,因为第二部生成二氧化碳所释放的能量超过了分裂氧分子所需要的能量。燃烧过程一经开始,随后分解氧气所需的能量就由该过程本身提供。(对燃烧过程不了解的却在讲解核能反应,脸红啊。)
火并不象人们一度相信的那样是物质的一种新形式,它是由发出大量能量的化学反应所产生的炽热物质。
我们的学习只关心成绩,并不关心真理。只务虚的实,不务实的虚。)
产生能量的化学反应总是必须从弱键的分子开始,以生成极强的分子而告终。二氧化碳和水都是具有强键的分子,但是含有碳和氢的分子结合是不紧的,它们易于破裂和重新组合。它们经过复杂过程与氧作用而转变为强键,就释放出能量来。由于这些性质,它们在生命物质的组份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量子阶梯
大分子要比小分子要容易破裂。例如构成肉类和蔬菜这样有机物质的特大分子,在我们肚子里的较低温度下进行的消化过程就被弄得粉碎。
一根长钢琴弦发出的音调和泛音比一根短钢琴弦要低。
系统越小,它的稳定性就越高,改变它所特有的结构所需的能量也越多。
(一旦有了直觉,你只看到加强你直觉的证据。《一级戒备》)(无知的愚蠢一般不要命,狂妄的愚蠢危害更大。)
仅仅在发现原子中电子的波动性质十年以后,就发现了原子核中各种特有的量子态。
核力把质子和中子的运动约束在原子核体积这一小范围内,这种约束同原子核的电吸引力把电子约束在原子之内相似。核力的约束产生出质子和中子的波动花样,也同原子中电子花样相类似。运动粒子的波动性决定于粒子质量这一论断是正确的。
当卢瑟福及其同事第一次把一种原子核变成另一种原子核时,他们实现了炼金士的伟大梦想。
(读一本几乎和自己一样大的书,忽然有遇见多年不见的很有出息的发小,学习过程中是仰慕和伴随着激动)
原子从一个量子态变到另一个量子态时,一般发生可见光。而原子核的两个量子态的能量差比原子的大十万多倍,原子核发射出来的光的频率也就要高得多,这种光就像穿透力极强的X射线,我们叫它γ射线。(想到更短的琴弦音调越高能量越大)
所有物质都是由质子、中子和电子这三种基本粒子组成。这三种基本单元在核力和电磁力的作用下,通过它们的不同组合形成宇宙间的所有物质。(和而不同)
当中子的数目等于或稍大于质子的数目时,核力的作用是最有效的。
中微子是不带电荷的、电子的配对物,是非常轻的,实际上,它的质量为零。
煤燃烧所产生的热来自碳原子和氧原子的结合,这种结合形成一个由碳原子与氧原子彼此紧密约束在一起的分子。每当原子联结在一起并形成一个紧密束缚的单体时,就会产生热。我们能否把这一原理应用于原子核内粒子结合呢?核现象所涉及的能量比原子的电子轨道中的能量要大十万倍,所以应该有核火,而且核火应该比普通的火强烈得多。
重氢可以燃烧,它的灰分就是氦。这种核火也需要很高的点火温度...
钠原子发出黄光,锂原子发出红光。
汤川秀树在1935年预言了介子的存在...
核力场看来比电磁场更为复杂,后者只有一种场量子,光量子。核场看来却辐射出多钟不同的量子,他们都具有质量,这意味着他们的运动慢于光速,而且可使它处于静止状态。
就原子核的情况而论,十亿分之一秒就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在原子核中,一个自然的时间间隔毕竟应该是一个核子在核力的作用下沿着它在原子核中的轨道运动一周的时间,这个时间间隔(原子核的年)是10^-22秒的数量级。

生命
地球上的条件使大多数原子处于它们特定的最低量子态,并使原子聚合而成分子。
想来太阳上只有元素而没有分子化合物,每一样东西都是处于炽热的蒸气状态中。在地球上,我们就享有变化多端的环境,因为我们生活在如此之多的处于固态、液态和气态的不同的物质中。
我们对生命的理解和最新进展是伟大的科学成就之一,可以和牛顿和麦克斯韦的业绩相媲美,也可以和量子力学所提供的透彻的见解相辉映。对这些结构的了解与我们是特别厉害攸关的,因为不仅我们自己的身体是生物,而且生命以某种方式构成了我们环境的中最重要的部分。
(深切感受到,不仅学的是哑巴英语,哑巴数学和哑巴物理,前面的是不会用嘴说,把自己当哑巴,后者的是只会用嘴说,把别人当哑巴)
在发育的每一步,DNA的不同部分就变得活跃起来。在人体的每个细胞里,DNA里只有相应于该细胞特殊需要的部分才起作用。
DNA的长而又长的分子链,在一给定的物种里面就提供了发生变异的多钟可能性,正是这种变异,才使生命如此有趣和令人激动。(人生的过程也如此,貌似按部就班又有各种意料不到)
当暴露在阳光下时,叶绿素就利用日光能,把能量丰富的分子(如糖)从它们的“灰烬”(二氧化碳和水)中再造出来,太阳能转变成为化学能。
糖比起二氧化碳和水来,含氧量要少一点,因此这种过程进行时,作为副产物的自由氧便产生了。植物的叶绿素在做产糖的工作,同时,大气里所有的氧也就由植物制造出来了。要不是植物经常工作产生氧的话,我们就无法呼吸了。
植物细胞比细菌更具有独立性。它们不仅具有蛋白质来制造一切必需的氨基酸,而且还能制造叶绿素,叶绿素则借助于日光把糖合成出来。植物就这样生活并生长,而不需要营养糖溶液,也不需要吃生命物质。它们所需的一切就是光、二氧化碳、水和几种化合物,诸如氨,这在土壤里就有。在这方面,植物是理性的生命系统。事实上,植物是唯一的一种“生产性”的生命物质。它们借助于光从简单的矿物里制造出所有的它们的物质。一切其他的生命形式都是“破坏性”的。它们需要植物所形成的能量丰富的物质,用来生产它们自己的结构。动物和人是最厉害的“罪犯”。
这些生命形式的恒久性,在每一代中的重复出现,乃是原子稳定性的一种反映。

演化
我们渴望有一个首尾一致的的故事能够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时如何形成的。这就是为什么一切宗教与许多哲学体系都要叙述世界的起源,为什么其中有一些还要预言其最终结局的缘故。
科学是有关自然界的知识。但是,这种知识也含有觉察到了我们目前的理解力尚有局限的意思在内。
今天我们看到的星系多半是从哪个表面的起源到今天之间的时间间隔内产生的。
没有什么事实来支持这些想法,但也没有什么东西来反驳它们。诚然,从空无一物的渺渺太空中产生出物质来的想法同我们的物质守恒与能量守恒的通常观念是相抵触的。
一个无始无终的膨胀宇宙至少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从这种气体发展来的恒星从一开始就含有多种元素。
太阳就是这种恒星的一个例证,它起源于为一个爆炸的恒星的残余所污染的氢气云...构成太阳的物质曾经是属于一个更早的恒星。
我们地球的成分就是太阳系的原始的气体云被污染的结果。地球成成的过程消除了大部分氢气而保留了重元素,这些重元素产生于先前的恒星的中心区。这并不意味着地球上没有遗留下氢来,只是氢气从地球上跑掉了,同别的原子形成液体或固体的分子的氢原子却保留下来了。比方说,大量的氢原子同氧形成水分子,以水或冰的形式留存在地球上。
我们现在可以探寻地球上物质的历史了,从它处于纯净氢气云的初始起一直到它现在的状态。原始的云聚集成恒星,其中至少有一个恒星发生过爆炸。爆炸的物质扩散到其他氢气云中,这些氢气云又形成恒星,其中之一便是太阳。在太阳形成的过程中,少量的物质在紧挨着太阳的局域聚集起来,形成保留了大部分较重元素的行星。因此,我们看到的周围的一切东西---纸张里的碳、铅笔里的铅、岩石里的硅、汽车里的铁---都来自一个爆炸了的恒星的炽热中心,在经历了几十亿年之后集合在我们的行星地球上。
这张纸与铅笔以及岩石与汽车的发展过程,开始都是仅仅含有质子与电子的氢气。
我们看到自然界是怎样地沿着量子阶梯一级一级地下来。它从质子与中子开始,在恒星中心形成原子核,然后再空间形成原子,最后,在少数温度适当的行星上形成分子与晶体。
一般来说,勘探者所绘的轮廓,尽管是由错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地球暴露在太阳光下,太阳不停地提供热量,保持地面温度。太阳与地球之间的距离使得地球表面的大部分的温度介于摄氏零度到一百度之间 ,水就能以液态为主存在地球表面上。这一情况对地球的继续发展至为重要,因为液态水是许多种化学物质的最好贮存所,并使它们彼此易于进行化学反应。
没有氧,这就产生了一个重要的效应,来自太阳的紫外线畅行无阻地穿透到地球的表面;而今天,紫外线几乎全部被大气最外层能的氧所吸收了。紫外线的化学活性很强,它打断原子间的分子键,并使原子以另外的方式来结合。结果是,它从老的化合物中制造出新的化合物来。
分子在水面形成后,沉入较低层里,从而得到保护,免遭紫外线的破坏。
在地球上某些地方由分子形成链的某些组合出现了。这些组合具有自我再生的非凡的性质,如果可获得简单分子形式的原材料的话,再生取决于一种特殊的分子链,即核酸。事实上,只有核酸链才能真正地自我再生。
特别是那些在自我再生中卓有成效地利用简单化合物作为原材料的组合会繁殖得很快。
汽车越来越复杂,要生产一种比现在好得多而又不那么复杂的汽车,无疑是可能的,但要下功夫把汽车的各个方面重新设计,才能做到。人们可以重新设计汽车,大自然却不能在自然选择过程中重新设计。自然界只能通过把核酸主体设计中的这里一点点、那里一点点的变化积累起来而有所发展,有所前进。自然界不能从头开始重新发展,它只能在前一段的发展基础上继续发展。因此,自然界的进展几乎总是以转变为更加复杂的单体来实现的。(人的发展和制造机器是不同的)
(和学生讲,检查作业不是为了和过去的你算账,而是为了帮你变得更好)
在植物遍生以前,破坏核酸产生氨基酸与叶绿素的能力的任何变异,会使单体不可能进行有效的繁殖,发生变异的单体就会死亡。但在植物开始遍生以后,这种变异就不那么危险了,单体靠植物供养能够持续繁殖了。一次,许多先前要死亡的变种现在能够活下去并继续繁殖。这就是为什么在植物遍生之后新型的生物物种得到发展的原因,我们称它们为动物。
物种的改变来自变异效应的积累。
生物机构的进化的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是,获得性不能遗传。个体在躯体结构上所遭受的变革永不会遗传给后代。我们把一群动物的尾巴割掉,并把他们后代的尾巴也割掉,但是新生出来的总还是有尾巴的。(这是教育的作用也是教育的局限。)
(一个人的成长,或许就是为了点燃自己,不过这个条件比肠胃的消化困难,比点燃火柴的要求要高,甚至比核火发生的条件还苛刻,但,正如其他的反映,只要开始就好了。人的发展,只要一次成功的点燃。
在生命的发展中,脑的形成是重要的一步。在这个事件发生之前,生物单体以及外界的反映完全取决于化学机构。在这事件之后,单体的反应不仅取决于它的结构而且也取决于它先前的经历。它的行为不仅仅决定于核酸主体设计,而且也决定于它一生的经历。一个单体的形成原因不仅是它的核酸开始的生物进化,而且还有周围环境对于它的行为的影响。
但是,我们要记住,以学习和记忆为基础的行为仅是行为模式的很小一部分。原始动物的大部分行为是先天决定的,是依据核酸的主体设计发展起来的,按我们的说法,就是遗传的。(我们很难不想到人的主观在生物神经复合体在生长着的躯体中已预先形成部分的对抗中有几分优势,是决胜还是可以忽略呢)
个体的躯体结构及其群居的行为都是由细胞里的法规来支配的。核酸预先确定其形状与行为。

在沸点之下对水“无害的”蒸发在沸点之上时就“消灭了”水。在盐类的水溶液中我们也能看到类似的现象。如果盐的浓度低于饱和点,溶液看来是透明的,没有沉淀物。但在实际上,在容器的内壁上可以形成盐分子的微小团块,但这种沉积物理科就被溶解掉。如果溶液的浓度增加到饱和点以上(也就是煮掉的水多一些),沉淀物形成的速率胜过再溶解的速率,盐的晶体就开始形成,花样及其美丽。于是旁观者又会认为,溶液此刻获得一种创造力,产生出特殊的晶体结构。实际上,这是一种量的关系,沉淀物与再溶解之间的一种平衡。

(记忆和遗忘类似于晶体的结晶与溶解...)
凭着神经系统中的量的增加,大自然就建立起一种新型的进化,它已经破坏并还将破坏在先前哥哥进化时期所建立的所有法则。
新型进化的各种要素,动物界全都具有,记忆和学习,甚至概念和观念的形成。只是,它们好像处在低于饱和点的盐溶液中那样,还过于脆弱而不能形成为建设性的东西。动物界在学习方面的尝试大部分都随着个体的死亡而被“溶解”了。当人类进化出来时,脑与神经系统的复杂性继续增长已经达到这样的程度,即个体的死亡不再能够根除由于记住了经验而树立起来的东西。而且,个体变得能够利用他的头脑从他的经验中得出结果,能够推论出行动的后果毋需亲自去行动了。他能想到在某些条件下会发生什么,并能斟酌情况,准备他的行动。
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类似于沸腾和饱和现象。当整个人类所收集的经验比起由于一个人的死亡而失掉的经验还要多时,新的过程---传统的形成就开始了。
行为模式的改变比起躯体结构的生物的改变来要快得多。
比方说,人已从狩猎动物变为农业动物,从穴居者变为城市建设者;他已经发展了他的制造工具的能力,从打磨尖锐的石块到建设机械工厂。发生着一番进化的一段段时间同生物所经历的一个个时期---例如,从猿之类的动物进化到人---相比,要短不知多少倍。能够思考的大的脑子、概念的形成、语言的运用以及后来的书写的运用造成了经验的积累,这种积累不再随着个体的死亡而丢失,反而随着新的一代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赫拉利这样的历史学家应该看过这部分,要不写不出《人类简史》这样的大格局的书,或者是看过的话,会写的视角更加宏大的地球简史、宇宙简史...)
一旦神经细胞的数目达到临界数目,而进化达到上述阶段,前进的方向就定下来,并以持续不断的加速步伐向前发展。
晶体在其他的晶体表面上最好形成。头一个形成的晶体还没有这种表面可用,因此,就必须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来形成头一个小晶体。但是以后的晶体就在已经形成的晶体表面上生长出来。有现成的表面可用,这就大大加快了晶体的形成。所形成的晶体数目越大,新晶体生成的机会就越多。这个原理也同样适用于传统的形成。最初,当人类第一次获得了发展传统的可能性时,传统的形成是十分缓慢的。但是,一旦形成了传统,它就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分化。

科学正是观念与经验的积累所形成的这些新型手段或态度之一。把大量的观察结果清理就绪,把表面山歌德关系和真实的关系区别开来,把迷信和科学实际辨别出来,这要经历许多时代。但是,一旦找到了识别事实的有系统的方法,就能有近300年来的科学革命。毫无疑问,随着传统的形成而开始的新型进化中,科学构成了重大的一步。
我们再也不靠机会去产生变异与新的形态以及新的生活方式了,人类不再是幸运的旁观者了。我们依然承担了发展自然界以及我们自己的物种的任务。
通过传统取得新型进化的步伐比起通过遗传的旧式进化的步伐来要快不知多少倍。
人类本身难道不是自然界的部分么?
我们的躯体以及动物的躯体的形状是在悠久缓慢的自然选择过程中造就出来的。它们成为几十亿年生命进化条件的见证者,在几十亿年中,只有适应状况良好的单体赖以产生的那些核酸才能够继续生存。人的思想与行为的传统也是人在环境的影响下的产物,这时,受影响的是脑而不是核酸了。这种传统是在比较短暂的时期---大约一百万年以内---进化而来的。
结束语
所有行星中的一小部分同恒星靠得足够近但又不太近,从而水能保持为液体,化学反应能够发生;这些行星上的物质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形成为生命基础的长分子链,一切生命物质只有一小部分发展出脑来。
我们常常听说,科学把人和他的地球从宇宙的中心挪开,贬黜到某个不重要的地位,而人曾经是愚昧地自信为宇宙的中心的。
物质长成分化较高的形态的场所为数甚少,而且是选择出来的。这些场所必须被认为是宇宙中最进化、最杰出的部分。这是物质能够更为充分地发挥其潜力的部分。因此,我们看到自己处于颇为特权的中心的地位,因为地球便是这些场所之一。
也许还有别的地方,那里的进化甚至比地球还要高级得多,但在地球表面上,生命已发展了出来,并产生了一个有思想的物种。自然界就被反映在这些生物的思想中。
但是,这并不是一种单纯的反映,从外界来的印象不是仅仅记录在人的头脑里而已,他们还产生概念和观念。它们是外界在人的头脑中留下的印记。因此,经过长时期的探索并犯错误之后,人们思想中的某些概念会逐渐地更接近于这个世界的基本定律。我们某些思想会揭示出原子真正结构与星球的真正运动,这是并不奇怪的。大自然通过人类,开始来认识它自己了。

译后记
(本想不卑不亢,反倒有点居高临下态势下的脆弱)
我们本着洋为中用的原则把它翻译成中文。(人类的文化财富向来是共享的,谈不上洋和中,只是洋的产出更丰富吧。)
本书也反映了一些唯心论和形而上学的观点,读者必须批判地进行阅读。(能了解结论得出的前提和背景就不错了,而不是先用大的虚框去盖棺,当然我自己也并不了解,包括对翻译者...)
“必然有一个时刻,在那时宇宙中的所有物质都集中在一个地点---膨胀的起源。”这样就引出了宇宙有限、人的认识到顶的错误揭露。(宇宙起源的最新研究应该是很接近初创了吧,背后是强大的数学推论吧...)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宇宙是有限的与无限的对立统一。(当初也有过天圆地方的学说)
对于霍依耳(霍伊尔)等人以宇宙膨胀轮和先验的完美宇宙学原理为基础臆造出来的物质不断从虚无中产生的谬论,作者一方面正确地指出它违背质能守恒定律,并无实际的观察来作为根据,但又认为它从逻辑上说得通,还是相当重要的,对这种露骨的唯心主义表示出模棱两可的妥协态度。(1974.12)

[?]People cannot learn by having information pressed into their brains. Knowledge has to be sucked into the brain, not pushed in. First, one must create a state of mind that craves knowledge, interest and wonder. You can teach only by creating an urge to know.
The only sin is if you hear a good idea and don't steal it.
Human existence is based upon two pillars: Compassion and knowledge. Compassion without knowledge is ineffective; knowledge without compassion is inhuman.
Scienc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humanities because it is based on an essential human trait: curiosity about the how and why of our environment. We must foster wonder, joy of insight.
Youngsters and adults cannot learn if information is pressed into their brains. You can teach only by creating interest, by creating an urge to know. Knowledge has to be sucked into the brain, not pushed into it. First, one must create a state of mind that craves knowledge, interest and wonder.
(最近的一个多月没怎么读书,可能对之前的阅读印象不那么深了,此刻冲动地认为这本发黄了的和有白发的我一样大的小册子,会是今年我读的最好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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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utopia2020

Surely You're Joking Mr. Feynman 吴程远译
@qiusir:之前看过一版,这次看的是台湾“天下文化”的竖版特别没有去翻看之前的笔记,再看的原因除了是想感受下另外的翻译风格,费曼的东西值得多次阅读,也好奇两次阅读的笔记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以后有机会会再读F.Dyson的《宇宙波澜》的台版,论文采,理科教授难有超越戴森的...
序 天才中的小飞侠
领了诺奖后,同僚和他打赌十元,在十年之内费曼先生会坐上某一领导位置,费曼在1976年拿到十元。他甚至连续五年努力辞去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的荣誉位置,因为选取其他院士的责任颇困扰他。
物理学家拉比曾说:“物理学家是人类中的小飞侠,他们从不长大,永葆赤子之心”,理查·费曼用不停止的创造力、好奇心是天才中的小飞侠。
费曼自序
1918年在纽约靠近海边的一个小镇出生,在那里度过了17年。1935年进MIT,四年后到普林斯顿大学念研究所,期间假如曼哈顿计划,1946年到康奈尔大学任教。1949年到巴西访问,1951年再在那教学半年,然后转往加州理工任教。1951年到日本访问2周,过了一两年再次造访日本。
一 小顽童的成长
我十一、二岁时,就在家里设立了自己的实验室。
但当时我还不知道的是,灯泡的电阻跟它的温度有关,因此我的计算结果与实际在灯座上看到的现象大有分别。
“他单用想的便把收音机修好了!”他从没想过,一个小孩子居然有能耐静下来想,然后就想出将收音机修好的方法。
从小,只要一开始研究某个谜题,我便停不下来,非要把它解开不可。
我在替第一个人解题时花掉二十分钟,可是同时却有五个人以为我是超级天才。
我经常觉得,练习大四的物理习题和学习怎么发正确的音,倒真是受教育的好方法。
他们早就学过微积分,学过任何坐标图上曲线最低点的切线一定是水平线(用数学的说法,最低点的微分都等于零),他们连自己究竟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有些时候,我真搞不清楚人是怎么回事;他们都不是透过了解而学习,而是靠背诵死记或其他方法,因此知识的基础都很薄弱。
这位爱因斯坦的助理研究了很久...
赫胥黎《一支粉笔》,他谈到了手中握着的一只普通的粉笔,原是动物骨头残骸,地球内部的力量把它往上推,成为白灰崖的一部分;后来被人採来做粉笔,在黑板上写东西、传达理念。
但我的梦是彩色的。
那个晚上我睡得不怎么好,最后起来做了很多功课,证明了好几条黎曼-西塔函数。

二 误闯普林斯顿
学校还规定长袍不能洗...
为什么普林斯顿能够取得那么多的研究成果,他们是确确实实的在使用这部仪器。
麻省理工无疑是好学校,但史莱特把我赶到另一所学校也是对的。现在我也经常给学生同样的建议:看看世界其他地方长得怎么样。学习不同的事物,是很值得的。
我学到一点关于生物学的特征,你可以很轻易便提出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而没有人知道答案。但在物理学,你必须先稍微深入学习,才有能力问一些大家都无法回答的问题。(费曼对生物的研究应该不如戴森深入吧?)
“你们都知道?难道你们念了四年的生物,我却还是一下子便追上你们的程度了。”他们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死背名词上了,而这些东西要花个十五分钟便全都可以查出来。
(美国大学教授每授课若干年---一般是六年---便可休假一年。在这一年,他们可以随意进行自己喜欢的活动。)
我居然在哈佛大学的生物系里发表演讲呢。
我曾当过惠勒教授的研究助理,他给我一个题目,没想到太难了,做不下去。因此我回过头来,研究早在MIT时便有的一个想法,那就是电子不会作用于自己身上,而只会和别的电子相互作用。
(费曼的报告来了罗素,当代大名鼎鼎的天文学家,冯诺曼从瑞士来访,还有泡利,爱因斯坦也来了...)
会前我在黑板上上下下写满了一大堆,还在写着,爱因斯坦跑进来和颜悦色说,我来参加你的研讨会,请问你,茶放在哪里?
我经常形容自己是个“没有文化素养的”或“反知识”分子。
那家伙胆子真大,居然敢和研究了一辈子光的人争辩。
高中物理老师贝德先生给过我一本书,我会的所有积分方法,都是从这本书里学到的。(费曼的微积分并不是物理老师教的,是自学的,但应该感谢那位物理老师哈)
费曼,你上课话太多了,声音又太大,我知道你觉得这些课太沉闷,现在我给你这本书,以后你坐到角落去好好读这本书,等你全弄懂了之后,我才准你讲话。
坐在旁边看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一只蚂蚁找到了糖。
三 从军记
陆军方面,并不希望我过完暑假就回去普林斯顿继续修学位,他们不断跟我灌输爱国思想...
刚加入曼哈顿计划时,我甚至连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呢。刚好在去洛斯阿拉莫斯之前拿到博士学位。
“为什么不在积分符号内去微分的方法?”在半个小时后,他们忙了三个月的问题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每天我都在研究、阅读、研究、阅读,那真是个非常紧张的时刻。
@qiusir:照目前的阅读速度,六十岁之前也就能再读个二三百本书吧,想到这点有些悲伤。
我跑去看女生宿舍的位置,然后挑了一间和他们正对面的房间。(直言不讳啊,那谁看到他想到年轻时一定性欲强...)
想捉弄泰勒那么聪明的人的麻烦是,从他发现有异状,到他弄清楚实际发生了什么事,时间之短,让你还来不及得意一下!
(人是自己把自己培养成什么样的人呢)
至于法兰克,这个程式是他发明的,但这时候他却跟所有后来的电脑使用者一样,患上了电脑病。这是种很严重的病,甚至干扰到正常工作的进行了。电脑的麻烦,在于你会跟它玩。它们是那么的有趣---所有的按钮都在你掌握之中,你这样弄得到某个双数,那样弄就是单数。
可是不久之后,我们的系统也崩溃了下来,因为法兰克无法专心工作,更没用心读到其他人。计算系统运行得很慢很慢,他却坐在房间里,思索如何能让列表机自动算出角度的反正切值。
这绝对是没用的事情,因为我们早已有反正切函数表了。如果你用过计算机,你就会充分了解这种病。
我建议,这些技术人员必须知道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他们简直是脱胎换骨了!大家开始发明新方法把工作做得更好,也改良了整个系统。他们更自动自发,晚上加班,完全不需要任何监督。
费米做的就是我最在行的事,但他比我高明十倍。那真是印象深刻啊。
还有就是伟大的数学家冯诺曼,我们经常在星期天一起散步---通常在附近的峡谷中。冯诺曼教会了我一个很有趣的想法:你不需要为身处的世界负任何责任。因此我就形成了强烈的“社会不负责任感”,从此成为一个快活逍遥的人。大家听好了,我的不负责任感全都是由于冯诺曼在我思想上撒下的中子而起的。
对很多大人物而言,老波尔就像上帝一般伟大。
我父亲和我想和你谈谈。“记得后面那小伙子的名字吗?他是不怕我的人,只有他会指出我的荒谬想法。”
那些锁出厂时,密码都设定在25025或502550
哈喽狄克
评语:有心理缺憾 deficient
四 堂堂大教授
在任何思考过程中,当一切进行顺利、另案源源不绝时,教书确实是一种妨碍,十分讨厌。但又更多的时候是脑袋空空的,如果既想不出什么、又没做什么,那真会教人疯狂!你甚至不能说,我在教书呀!
教育以及学生,是我的生命继续发光发亮,我也永远不会接受任何人替我安排一切---快快乐乐的不必教书。
在战争期间,把数学应用到物理上,正是我的工作重心。
普林斯顿给我的职位甚至比爱因斯坦的还要好。
你完全没有要做到其他人觉得你应该做到的地步。我没有责任要符合他们的期望,这是他们的错,可不是我失败了。
我继续推算出盘子转动的方程式...我差点产生抵抗之心了!我做的毫无意义,可是结果呢,却恰好相反。后来我获颁诺贝尔奖的原因---费曼图以及其他的研究---全都来自那天我把时光“浪费”在一个转动的餐碟上!
在我请你喝杯酒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今晚你愿意跟我睡吗?
我发现:他根本不懂得怎么处理数字。有了算盘,你不必记诵一大堆的算术组合;你只需要知道怎样把小珠子推上拨下。你根本不必知道9加7等于16,而只需要记住加9时,要推上一颗十位数的珠子上去...
“但你说学生比较喜欢在下午上课。”“不要管他们。你喜欢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下午去海滩玩好了!”我就这样学会了另一种跟美国截然不同个人生态度。首先,他们不像我那样匆匆忙忙的;第二,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不要管他们。(冯诺曼也教导他不负责任感哈哈)
我很喜欢这趟巴西之旅,一年之后我又再度访问,逗留十个月。(上次六个星期)这次我在大学任教,薪水由他们付,可是最后他们连一毛钱都没有支付,研究中心只好掏钱付给我。
等一下,现在是下午呢...为什么我会有种非喝酒不可的强烈感觉?我很害怕,从那一刻开始,我再也不喝酒了。我一向从思考中获得许多乐趣,以至很不愿意破坏这部生命中最好玩的机器---换句话说,自己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我对幻觉现象充满了好奇心,我还是不愿意尝试迷幻药。
“外国腔调...”
在巴西的十个月里,我开始对氢原子核的能阶问题产生兴趣。我就在旅馆的房间内推演出整套理论...透过业余无线电网跟他们联系。
关于巴西的教育方面,我碰到过一些很有趣的经验。我教的一班,都是预备以后以教书为职业的学生,事实上,在那个时候的巴西,受过高深科学训练的人大概也找不到其他工作...
偏光镜的特征,在于它只让电矢量在某一方向的光通过。
有没有听过布儒斯特角?“这光的偏振方向是跟反射平面成直角。”我自己还要想一想呢,但他们背得滚瓜烂熟。他们甚至还知道哪个角度的正切值等于折射率!(完全不理解自己在背什么)
他们必须动手尝试,而不只是坐在那里看我计算。

下课之后,学生派了一个小代表团来见我,并且说我不了解他们的学习背景,事实上他们不用做那些习题也可以学习,他们早已学过算术,这些东西都在他们程度之下。于是我继续讲课,而无论后来教得多深或多复杂,他们什么作业也不做!我当然晓得原因是什么:他们根本不会做!
我无法推动他们做到的另一件事,是问问题。终于一个学生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如果我在课堂上问你问题,之后大家都会跑来说,你为什么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的目的是学东西。但你却打断他,问他问题。”这是一种打压别人的坏风气。事实上大家全都不懂,但他们表现出一副很懂的样子,以把别人比下去。
我跟他们说,大家一起做功课、讨论问题都是多么有用的方法;但他们也不要那样做,因为他们认为,开口问别人问题是很丢脸的事---真是可怜可悲!他们努力学习了不少,人也很聪明,但他们让自己陷入这种可笑的心理状态。这真是种奇怪的、完全没有意义的“教育”!

我这次演讲的主题,是要向各位证明,巴西根本没有在教科学!
我告诉他们,刚到巴西时,令我震惊的是,看到小学生在书店里购买物理书。这么多巴西小孩在学物理,全都比美国小孩早起步,结果整个巴西却没有几个物理学家,这真是令人震惊啊。
这么多小孩那样的用功,结果却一点成效也没有。
这位希腊学者发现,那个国家的学生学习希腊文的方式,是首先学习字母的发音,然后是字的读法,再来是一句及一段的学下去。他们可以把苏格拉底说过的话倒背如流,却完全不知道那些希腊字是有意义的。
当我看到你们教小孩科学的方式时,我的感觉就跟那希腊学者一模一样。
最后我说,实在看不出在这种一再重复下去的体制中,谁能受到任何教育。大家都努力考试,然后教下一代如何考试,大家什么都不懂。
有一次时代周刊把美国几个科学家的照片放进去了,费曼,鲍林和盖尔曼也在那里。
当时我已经三天三夜未睡。
两堆草中的驴子。
我们会立即聘请你,而且你可以用你的第一年作为休假年。
科学界的各路人马都会告诉我他们的研究成果,真是令人兴奋,这才是我想要的。
知道了薪水的数目之后,我已决定必须要拒绝了。原因是如果我真的拿那种高薪,我就可以实现一切从前想做的事了---找一个漂亮的情妇,替它找公寓,买漂亮的东西给她...我再也没法好好做物理,结果会一团糟。我会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都是对我有害无益的。
五 笑闹中的真智慧
战前日本出过几位大有名气的物理学家,汤川秀树、朝永振一郎、仁科芳雄。
那是我第一次到日本,我很想再回去,我告诉他们,只要有大学想要我,我都肯去。
我学日文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讨论专业上的东西...
我投降了,我觉得日文不是我这种人学的。
我便站起来说,“我是替布洛克问这个问题的:如果宇称守恒规则错了,会有什么后果?”之后盖尔曼经常笑我,说我当时没有胆量用自己的名义问问题。但事实上那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在当时我就感觉到哪可能是个很重要的想法,谁提出这个问题,往后很可能会名留青史。
李政道站起来,回答了一些很复杂的东西,而按例我又是听不懂。
我把论文带回家跟妹妹说,“我搞不懂李政道和杨振宁说的东西,这全那么复杂!”她说,“不,你的意思并不是你无法弄懂它,而是你没有发明它。你没有用你的方法,从听到线索开始做起,把它推演出来。你应该做的是想象自己重新在当学生,把这篇论文带到楼上去,逐字逐句的读,检查每一条方程式。然后你就什么都弄懂了。”(物理同行吧)
这篇论文提醒了我很久以前做的一些研究...我没想到:其实李政道只不过讨论了最丹丹的渺粒子耦合粒子...我打电话给在纽约的妹妹,谢谢她建议我坐下来读通李政道和杨振宁的论文。
要物理不要朋友
曾经有很多次我被警察拦下来,因为我会边走边想,然后停下来---有时想得连走路都没法走,你得停下来澄清一些事;有时也会伸双手,自言自语...
盖尔曼总和了我们的想法,写成一篇论文。(提到盖尔曼的次数比较多)
我总是自己动手计算每一步骤。
我就是不要脸
艺术家是迷失的一群,他们没有任何实在的对象!他们曾经以宗教为对象,但是现在他们失去了宗教,一无所有。他们不了解眼前的科技世界,他们一点也不懂得真实世界之美---亦即科学世界之美---所以在内心深处,他们根本没有东西可画。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想表达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之美的感受。
可是画家却没有学到多少物理,他太容易分心了。我试着教他电磁学,当我一提电力,他就告诉我他有个马达坏掉了,问我怎样才能把它修好。我想让他实际看看电磁铁怎么发生作用,便造了个小线圈,然后把一根钉子悬在半空中,一通电,钉子就自动 进线圈中,他居然说,“奥!这就跟做爱一样嘛!”我只好死了心,物理课就此结束。
绘画老师不愿意逼迫你往特定方向走,所以他们碰到的沟通问题是,怎么让学生慢慢领悟出绘画的技巧,而不是单靠传授;但物理教师在传授物理习题的技巧,而不是从物理的精神层面来启发学生。
本来我以为放松的意思是乱画一通,其实放松真的就是放轻松,不要担心会画成什么样子。
我的朋友建议我用 Au Fait,在法文里是完成的意思,我用英文音译为Ofey,刚好就是黑人拿来称呼白人的字眼。
有一段时间,城里有几家上空餐厅,跳舞的女孩子起先只是上空,过一会就一丝不挂。其中有一家里我家只有一英里半,我常常光顾,在画有花边额桌垫纸上推演一些物理问题,有时也会画画跳舞女郎或者是其他顾客...(还真是前卫,那样的餐厅也有包容性啊)
假聪明,真笨蛋
五十年代初期,我曾经短暂的害过一种中年人的通病:我到处做关于科学哲学的演讲---像科学如何满足人类的好奇心...
我听不懂,但其他人都表示他们全听懂,并且试着要解释给我听,但他们根本说不明白。(国学)
“你看,我是速记员,我把大家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但他们说的我全都听不懂,而每次你站起来问问题或者说些什么,我却能完全明白你说些什么。因此我原本以为你不可能是个教授。”
我想,把资源平均分配的想法,乃是基于世界上资源有限的理论,而不知怎的好像我们从贫穷国那里掠夺了很多东西,因此应该送回去给他们。但这个理论并没有考虑各国出现差异的真正原因,事实上:发展生产食物的新技术、新机械,以及用来做很多事情的新机械;而发展这些新事物的先决条件,是聚集资金。重要的是制造东西的能力,而不是那些东西本身。
一般的笨蛋还好,你可以跟他们谈、解释,帮助他们走出迷惘。但经过伪装的笨蛋---命名是笨蛋却假装不是,拼命想叫别人佩服他们,希望别人觉得他们聪明、伟大---这,我受不了!一般的笨蛋并不会骗人,诚实的笨蛋都很不错;但是,不诚实的笨蛋便糟糕透了!(面对伪装的笨蛋,叫不醒假装睡觉的人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不是对科学有兴趣,科学对他们生活所带来的影响,只不过是能否让他们将犹太法典诠释得更好而已。
为什么学术界,比方说理论物理,犹太裔占了大多数?那些学生认为,原因在于犹太人具有尊重学习的传统:他们尊重犹太牧师(其实他们就负有教师的功能),也尊重教育。每个犹太族家都把这项传统传下去,因此如果有个犹太小孩在学校表现出色,他一定是功课很好---虽然也许他同时也是个美式足球健将。(我们也有过这样的传统,但退化的厉害吧)
“今天实在太完美了,先是跟一位将军会面,现在又碰到一位教授!”我很清楚,很多人是不会将碰到大学教授和碰到大将军相提并论的,他们不会觉得两者一般重要或同样的美好。因此我猜那些学生说的话,实在也有几分道理。(另外的部分是不是不能谈论的生理优势呢...)
“坦克车只要在车底上装个小铲,一边走一边把泥沙弄起来当燃料就行了!”军队的这家伙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
居然有一些委员给这本空白的假书打上了分数,比另外两本的分数还要高一点点呢。(小飞侠也是那小男孩...)
我想起来一个很有名的老谜题:中国皇帝高高在上,平民百姓都无缘得见。好了,现在的问题是,皇帝的鼻子有多长?于是有人走遍全中国,问了千千万万的人,大家认为皇帝的鼻子有多长,再取其中平均值;而由于他平均了这么多人的数字,大家就相信这答案很“准确”了。(经典啊经典)
@qiusir:有位小朋友(谭同学)和我提及,受上节课提到的多普勒效应的启发,他觉得自己和物理的关系就是多普勒效应呢,靠近时觉得难,真正等过去后会觉得越来越简单了...
枱面下的动作(枱这个繁体字用得好啊)
加拿大有个规模很大的物理学生协会...没只会我就老远飞到洛杉矶来,直接走进我的办公室。他是个俏皮漂亮的金发女孩(这点对事情很有帮助,理论上不应该造成差别的,但事实上却又影响)。
“有人懂得物理时,我们反而不能谈物理。没有人懂的东西才是我们可以谈论的事情。我们可以谈天气、社会问题、心理,我们可以谈国际金融---但是不能谈黄金买卖...”
他们有一种让脸上出现寒霜的方法,她正是个中高手!她立刻转过头去跟被人谈话了。
日本如很能这么快速发展成这样现代化的世界强权呢?“日本人弄够做到这地步,跟人本人性格或作风中的哪一面有关?”我问。
大使的回答深得我心。他说:“我不知道,我只能假设,但我不知道那正不正确。日本人相信他们只有一种出头的方式,就是让子女受更多的教育,比自己受的教育更多。对他们而言,脱离农夫的地位,成为知识分子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每个家庭里都勤于督促小孩,要在学校有良好的表现,努力上进。因为这种不断学习的倾向,外来的新观念会在教育体系中很快的散播,也许是日本快速发展的原因之一。”(对比前面的犹太学生的观点,大概是相同的。)
我的讲题是“解开玛雅象形文字之谜”,从这次演讲中,我得到很大的乐趣。盖尔曼也不甘示弱,做了六场精彩的演讲,从语言学的角度谈世界各种语言间的关联。
我有时候会把鼓带到远处森林里,以免吵到别人...
我们自称“三夸克乐团”---但从名字,你就知道那是什么年代了。
我唯一坚持的是,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物理教授、诺贝尔奖得奖人之类的话。我不希望,就像约翰逊说,如果你能看到一只狗单用后腿走路,了不起的不是牠走得好,而是牠会那样走
@qiusir:不读书的人问我那本书对自己影响大,我想不起来那顿饭更有营养呢...
草包族科学 引自费曼于加州理工学院1974年的毕业典礼上的演讲稿
大战期间在南太平洋有一些土人,看到飞机降落在地面,卸下来一包包的好东西,其中一些是送给他们的。往后他们仍然希望能发生同样的事,于是他们在同样的地点铺飞机跑道,两边还点上了火,盖了间小茅屋,派人坐在那里,头上绑了两块木头(假装是耳机)、插了根竹子(假装是天线),以为这就等于控制塔里的领航员了---然后他们等待、等待飞机降落。他们被称为草包族,他们每件事都做对了,一切都十分神似,看起来和战时没什么两样;但这行不通:飞机始终没有落下来。这是为什么我叫这类东西为草包族科学,因为它们完全学足了科学研究的外表,一切都十分神似,但是事实上它们缺乏了最重要的部分...
这种不欺骗自己的刻苦用心,就是大部分草包族科学所缺乏的配料了。然而,学习如何不欺骗自己,以及如何修得科学品德等等---抱歉---并没有包括在任何课程中。我们只希望能够潜移默化,靠你们自己去省悟。
你却是最容易被自己欺骗的人。
我只有一个希望:你们能够找到一个地方,在那里自由自在的坚持我提到的过的品德;而且不会由于要维持你在组织里的地位,或是迫于经济压力,而丧失你的品德。
我诚心祝福,你们能够获得这样的自由。
@qiusir:比照了一下原来的读书笔记,觉得这本书这次读得也挺有收获的~~~

[?]别逗了,费曼先生

RR@12.23
物理学家是人类中的小飞侠,他们从不长大,永葆赤子之心。
十一、二岁时,就在家里设立了自己的实验室。但当时我还不知道的是,灯泡的电阻跟它的温度有关,因此我的计算结果与实际在灯座上看到的现象大有分别。
他们都不是透过了解而学习,而是靠背诵死记或其他方法,因此知识的基础都很薄弱。
一只普通的粉笔,原是动物骨头残骸。(赫胥黎的这话让我对上课有了很庄严的仪式感)
高中物理老师贝德先生给过我一本书,我会的所有积分方法,都是从这本书里学到的。(某铨同学过来交流一道涉及到微分方程的题目。)
刚加入曼哈顿计划时,我甚至连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呢。刚好在去洛斯阿拉莫斯之前拿到博士学位。(还有一些有天分的中学生参与到计算)
电脑病
你不需要为身处的世界负任何责任。
普林斯顿给我的职位甚至比爱因斯坦的还要好。
(布儒斯特角,又称为起偏振角,当入射自然光以此角度射入界面时,反射光是线偏振光,并且与折射光线互相垂直。此角度是以苏格兰物理学家大卫·布儒斯特命名的。)
我第一次到日本,我很想再回去,我告诉他们,只要有大学想要我,我都肯去。(费曼没有来过中国吧?泰戈尔来过,爱因斯坦来过,不过和罗素一样有不好的印象吧。)
曾经有很多次我被警察拦下来,因为我会边走边想,然后停下来...
绘画老师不愿意逼迫你往特定方向走,所以他们碰到的沟通问题是,怎么让学生慢慢领悟出绘画的技巧,而不是单靠传授;但物理教师在传授物理习题的技巧,而不是从物理的精神层面来启发学生。
一般的笨蛋并不会骗人,诚实的笨蛋都很不错;但是,不诚实的笨蛋便糟糕透了!
枱面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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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utopia2020

微信搜索“求师得”或“qiutopia”,关注求师得数位学习公号自动报名;一门“动态数理”钻研深,另一门“数字讲述”见识广;完成5周作业并至少有4周合格会获得沈阳教育研究院和东北育才联合颁发的精美证书...
欢迎往期求师得学员和学长积极参与助学、助教,成长感悟的分享或课题的答疑等...
‎qiutopia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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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DO YOU CARE WHAT OTHER PEOPLE THINK? Richard P. Feynman 尹萍\王碧译
@qiusir:原本是当二手书买的,谁知竟是翻印的盗版,还是竖版的,不过读起来总体还好。最大的收获或许是终于看到费曼亲自提及和戴森的交集,即便描述的有点好笑...
1918出生在纽约布鲁克林区,1942年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
一、好奇的人
1一个科学家的养成
我在一朵花中所见的,却远比他多得多。我可以想象出花里的细胞是什么样子,而细胞也各有其美。美并不仅存在于肉眼可见之处,微妙的世界里同样可寻。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规律,规律是有趣的。”我父亲不肯带上别家的孩子,他说他只跟我有特殊关系。
就算你弄清楚了它在全世界的称呼,你对它仍一无所知。我们不如来看看这只鸟在做什么---这比较重要。所以我很小就知道,记诵事物的名称并不是真正的知识。
父亲讲述的故事,细节不见得完全正确,但是他告诉我的,原则上都对。
他努力向我说明的正是生命中最吸引人的部分---生命的历程一再重演。不管过程多么复杂,重点就是再来一遍。
他并不只是告诉名称,而让我有深入的了解。
我好比一个人在童年时得到过某种好东西,他便终其一生都想再次得到,我像个孩子,一直寻找那些好东西,我知道我会找到---也许不是每次都能,但常常会找到。
我领悟代数的用意就是要求出X值,用什么方法无关紧要。所谓“代数的方法”不过是方便所有学生懂或不懂都可以过关的方法。这就是堂兄老学不好的原因。
13岁时,我早从百科全书里得知微积分是很重要而有趣的科目,应该要学,像图书馆借《实用微积分》。我一辈子有几次这样难堪的经验。我撒了谎,说是给父亲借的。
父亲也开始学这本书,却看不懂,我便努力向他讲解。我没想到他只有这样的程度,有些困惑不安。
“光子是从哪里来的?”“就像我现在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原先并没藏在我身体里。”
2你别管别人怎么想
事情爆发时我大概十一二岁,“别人怎么知道她临死时想些什么?”“为了更生动描述犹太人所受的苦难,我们编造了路得的故事,事实上并没有这么个人。”这对我是晴天霹雳。感感觉遭到恶意的背叛,我要知道事实的情形,不要听别人编造的故事,我要自己判断事件代表的意义。可是与大人争论多么不易,我只难过得眼泪满眶,哭出声来。
笛卡尔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真意是:只有一件事无可怀疑,那便是怀疑本身。
自麻省理工毕业后(哥伦比亚大学由于对犹太学生的名额限制我不得其门而入),我到普林斯顿大学深造。
因为我们有过约定,一定要向对方说实话,要面对现实。欺瞒是没有用的。“他们一定把你折磨得很惨。”
我从来没有这种你那个想法,从来不认为我结婚是因为先已许下诺言。我们相爱,在心理上已经是夫妻。
(看费曼和阿琳的爱情故事竟然也掉泪了)
如果有一位火星人来到地球,看到人类只有七八十年的寿命,死亡等在前面,他可能觉得这样活着心理压力太大了---明知生命如朝露,来日无多。然而我们地球人已经学会了面对这问题,我们欢笑、嬉戏、生活下去。
大约过了一个月才哭出来...
3就像数一、二、三那么简单
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有一次我们在讨论什么事情,我说:思考就是在心理对自己说话。
4力争上游
东印度人都很上进---送孩子去念大学啦,开家裁缝店啦,我们黑人却不上进,为什么?
东印度人也许有好几千年的宗教与哲学传统,现在已经离开印度,生活中的许多传统任然流传下来。他们重视创建未来、培育子女,可能就是基于多少世纪以来的遗风。
(读书和教书是近些年来我生活的两大主题,和过去的人以及未来的人交流都还不错,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能远离就尽量简化。希望到六十岁前能再读个二三百本书。)
5旅社城的故事
我想起有一年,和一位物理学家朋友同行的经验。这为朋友是沉默寡言、敬谨自重的英国绅士...看着他摸着黑,悄悄移向水槽。(第一次看到费曼本人亲自提及费曼的部分)
5谁是贺门
(参加了一位自己都不认识的人的葬礼)
6费曼是性别歧视的猪
今天我倒要谈谈在座的女士们特别感兴趣的事:质子的结构。
“为什么一定要说开车的是位女性?你在暗示女性完全不善驾驶。”“可是这位女士让警察很难堪,你们为什么不替这警察想象?”“警察活该,他们全是猪!”“可是你们应该关心,我在故事里忘了提,这警察也是女性!”

一位女士由于驾车超速而被警察拦住,警察走过来对她说:“太太,您刚才的车速是60英里每小时!”这位女士反驳说:“不可能的!我才开了7分钟,还不到一小时,怎么可能走了60英里了呢?”“太太,我的意思是:如果您继续像刚才那样开车,在下一个小时里,您将驶过60英里.”“这也是不可能的,我只要再行驶10英里就到家了,根本不需要再开过60英里的路程.”

8我刚和他握过手
上次我和内人去旅行,随身携带一把小铲子和卫生纸,自己在地上挖茅坑。
我喜欢日本,尤其你们在工业技术进步的同事,还能维持如此深厚的传统...
9信函、照片与画作
王上,这位是费曼。(我课代表就叫王上哈哈)
我从未想过和平问题,我们谁都不知道科学进展能促进和平或破坏和平。(没有能力发展科学的人只会大谈和平?)
看来希腊人非常重视其历史。小学六年里都要学希腊历史,每周上十小时的课。这是一种祖先崇拜,总是强调古希腊人如何伟大---当然他们的确了不起。你若是说“是啊,但是现代希腊人更超越了古人,”并且提起他们的实证科学、数学成就、文艺复兴艺术及哲学上的进展等等,他们会回答,“什么意思?古希腊有什么不好?”然后继续贬抑现代、推崇古人,好像今人的成就全仗祖宗余荫,却不知心存感激似的。(这方面希腊很中国啊,好奇埃及什么情况...)
戴森谈费曼的第一封信
我对费曼相当仰慕,他是我首次遇见的稀有品类,土生土长的美国科学家。他时发妙想,通常是为了好玩而不是有用...
“对不起迟到了,正要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妙点子。”然后一阵风地上楼去安慰亨利。听楼上传来的快活声音...
戴森谈费曼的最末封信
理查的朋友形容阿琳不是迷人,是非常迷人。

二、华府之行
(读这一部分,我多少认同莫雷·盖尔曼在纪念费曼特刊上那段不近人情的评价,但读到最后还是认同费曼,因为他的确是十二个人中与其中十一个人不同的那位。我也认同莫雷,他在这方面是和费曼一样是有能力说出自己想法的天才。“他总是把自己围在神话色彩中,花许多时间与精力创造有关自己的逸事...当然,许多逸事是经由理查自己所说的故事构成,在这些故事中他通常是英雄,而且只要有机会,他总是显得比他人更聪明。我得坦陈这些年来,身为他一直想超越的竞争对手,我一直感到不自在;而且我发现和他共事并不那么意气相投,因为他似乎比较把我们视为你和我,而不是我们。或许对他来说,要跟一个不只是衬托他那些构思的人合作很难...”)
我觉得自己像一头到瓷器店闯大祸的公牛,因为店里摆了头瓷做的母牛...
10自投罗网
我接到太空总署署长格拉姆的电话,征询我是否愿意参与挑战者号太空梭意外事故调查委员会。格拉姆博士说起自己是我在加州理工学院的学生个,其后并曾在我星期三下午授课的休斯顿航空公司服务。
太太说,“假如你不做这件事,就会有十二个人全部混在一起,共同检查着同样一件东西。但是如果你参加这个委员会,就会有十一个人在一起做着同样的事,而第十二个人摸东摸西地检查所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可能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如果有,你一定会发现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得像你那么好。”
11冰冷的事实
一位未被邀请的工程师自行参加了会议,赛可的工程师知道温度对密封的影响很大...
虽然我知道在公开会议中第一次做这个实验将更富戏剧性且诚实,但如同今天在公开会议前演练个秘密会议一样,我无法抗拒诱惑地先行排演了这个实验,结果正如预期。
12检查六点钟方位
罗吉斯又提醒我们不要和记者说话,我总是说些这类的话:“啊!我刚告诉他们O环的事。”“那可以,你做的不错,费曼博士,我没有意见。”所以我从没搞清楚他的不要和记者说话是什么意思。(在某地,费曼压根没机会参与,不,即便出生了也没机会成长。)

13神探出马
我和基尔博士谈了还不到五分钟,他却告诉我他一生中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他做这份工作不是来受辱的,他有生之年不想再和我说话!(后面费曼回忆起大概说了什么,基本是天真地质疑了诚实哈哈哈)
有四五分钟的紧张气氛,我直道歉试着再继续谈话,我们终于又谈了些话。我们不是多么好的朋友,但至少还能和平相处。(诺奖大拿也是有度量的)
14神奇的数字
罗吉斯要我们谨慎对待这些人,因为他们的前途操在我们手中。他说我们站在优势的地位---我们坐在上面,他们坐在下面,他们必须作答而我们不必回复。(罗吉斯人也不错)
15附录风波
(如果费曼不是大人物,如果不是被学生邀请,即便有机会参与,即便是前面的条件,如果不是费曼,相干事情太难了,除了迎合上意。)
16第十项建议
基尔来电,“我们能说强烈希望吗?”“不,只能说希望。”
17记者会
不知谁那么神通广大,挖出我曾威胁不具名的消息。(费曼的两位亲戚在媒体工作,或许有质疑自己说出去的吧...)
18后记我依然喜欢罗吉斯,他是个好人。
我不确定罗吉斯对我的看法如何,我的印象是,对他而言,我的存在如芒刺在背,但他还是很喜欢我。
由于上层人士的夸张,不了解基层的实际运作,沟通不良,终至完全窒息。
要有一位老师在太空梭上是总统的意思,那可作为国家对教育承诺的象征。
每当我听议员发表政见时,我都在想那是不是他所想的,还只是讲来骗选票的。
基尔博士早先告诉我他有个物理学博士学位。我总以为物理学家都很诚实(也许我太天真了),所以我一定问了个我常想的问题:“一个诚实的人怎能在华盛顿混?”而对方很容易把那问题听成:“既然你在华盛顿混得不错,你一定不诚实!”
(忽然想起多年前有网友质问,你作为老师教师节你没有收礼吗?你爸妈生出你来一定搞了事情,但你能质问你父亲情人节敢说没有强奸吗?)
19太空梭安全吗
(费曼的成长,小时候离不开自己的父母,特别是父亲对认知观的确立,以后的费曼成长离不开环境,那么多优秀的人一起工作,洛斯阿拉莫里的奥本海默等等,然后就是美国这个社会的大环境...我想到了浑河的河滩,没有两块石头完全一样,也没有一块石头真的与众不同,这是我生存的环境和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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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科学的价值(很喜欢这篇演讲)
年轻时,我总认为科学是实用而完美的,能为人类带来一切美好的事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我参与了原子弹的研究,但结果却带来严重的影响:科学象征人类的毁灭。战争过后,我一直很担心原子弹的发展,我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甚至不很确定人类是否能活到现在。因此内心不禁涌上一个问题:科学里是不是有了魔鬼?换言之,我所钟爱的科学,我奉献了一生的科学,当我眼睁睁地看到它竟然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后,科学的价值是什么?这是我必须回答的问题。
在我看来,我们科学家其实是常常在思考这些(社会)问题的,只是没有全心投入。原因是,我们知道自己并没有解决社会问题的妙方,我们知道社会问题远比科学问题困难,我们虽然思索,通常也无能为力。
我认为科学家面临科学以外的问题时,就如同任何一个其他人一般没有创见---他谈起科学以外的事情,和其他非本行的人一样无知。
科学的第一项价值是大家所熟悉的。有了科学知识我们可以做出各种事情,制造各种东西。当然,我们制造出的东西若是好的,这不只要归功于科学,还要归功于道德的抉择。科学知识本身并不指导你为善或是为恶。
人生而拥有开启天堂之门的钥匙,但这只钥匙也可以开启地狱之门。
科学的另一项价值是乐趣---一种知性的乐趣。
这只是纯属于个人的乐趣,对社会整体有没有价值?没有!但关心社会本身的目标,也是一种责任。我们的社会是不是应该让人们有乐趣呢?如果真是如此,则享受科学的乐趣与其他事物同等重要。
但是科学带来的世界观,也不容低估。科学引领我们进入各种各类的想象世界,其奇妙有趣远胜过古往今来诗人和爱做梦的人所有的想像:这说明自然的想象力,远非人类所及。
至今没有歌者吟唱科学的价值,所以你们今晚只好来听这样的一场演讲,而不是欣赏对科学的诗歌礼赞。科学的时代远没有来临。
一旦知道脑中的原子会在短时间内新陈代谢,我便了解,所谓个性、特征,不过是一式图样或一首舞曲,原子进入脑中,舞了一曲,然后离去---新的原子不断接替,记得昨日的舞曲,踩着相同的舞步。
科学的第三项价值,这是比较不直接的。科学家常有无知、怀疑和不确定的时候,我认为这样的经历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知道自认无知,保持怀疑,是进步的重要基础。科学知识中包含了种种不确定的说法,有些非常不确定,有些大致可以确定,但没有什么是绝对确定的。
我们科学家对此习以为常,认为生活在不确定与无知之间是理所当然的,但我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体认到这一事实。

早年的科学界充满权威心态,我们是历经奋斗抗争,才得到怀疑的自由。这场抗争深沉又强大,我们从此可以质问,可以怀疑,可以不确定。我们决不能忘记这场抗争,更不能失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权利。这也是我们对社会的责任。

想到人类的潜能如此丰厚,成就却如此微小,我们都感到悲哀。大家总觉得可以做得更好。过去的人根据他们那个时代的梦魇想像未来,我们虽已是他们的未来,却看到他们的梦想多半并未实现。我们对未来的希望,多半仍然就是昔人对未来的希望。
(忽然想到狗,那些受尽虐待的狗和好人家的狗的不同其实也是不同处境的人的不同吧。)
这是一个试误系统,十八世纪末,科学界已经证实此法可行。在那时,留心社会发展的人已经看出容许尝试就能带来机会。要向未知的领域探索,必须有怀疑的自由、讨论的余地;而要想解决一个未曾解决过的问题,就得开启通往未知的门。

我们还处于人类历史的黎明阶段,自然有满手的问题待解决。但前头有几万年的未来;我们的责任是尽力去做,去学习,改善做事的方法,传承下去。我们有责任不把包袱留给子孙。在莽撞幼稚的文明早期,我们有可能铸造严重的错误,长期妨碍文明的成长;我们现在还如此年轻无知,若以为拥有答案,就可能铸下大错。如果我们禁止讨论、禁止批评,宣称“各位,这就是答案,人类得救了!”那么人类将禁锢于我们目前有限的想象力,长期受到权威的压制。这种事情过去已经发生多次了。(...)
(《物理与头脑相遇逇地方》[?]一书中专门提到“千万不能定于一樽”,还特别引用了波恩的话,“对我来说,把思想的规则松绑,似乎是现代科学给我们带来的最大福祉...对我而言,认为只有一种真理,而这真理就是我已拥有的哪一个,这样的观念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罪恶之源。”)
身为科学家,我们深知自承无知才能有重大进展,有思考的自由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我们有责任告诉大家这种自由的价值,教导世人不要怕别人质疑,反而应乐见别人提出疑问,多加切磋讨论。同时,我们还要把争取这份自由,视为对未来世世代代的责任。

RR@12.23
我很小就知道,记诵事物的名称并不是真正的知识。
笛卡尔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真意是:只有一件事无可怀疑,那便是怀疑本身。
早年的科学界充满权威心态,我们是历经奋斗抗争,才得到怀疑的自由。
我们深知自承无知才能有重大进展,有思考的自由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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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ynman's Rainbow A Search For Beauty In Physics And In Life
Leonard Mlodinow 陈雅云译(犹太人列纳德·蒙洛迪诺还真是跨界达人啊[?])
前言
当物理学家就等于拥有改变世界的庞大潜能,也代表可以分享荣耀的历史与传统。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加州理工的自杀率在美国的各大院校中名列前茅。
1
走廊上一些年纪不到他三分之一的学生都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他。
以他一生在种种领域的重要突破,就算再颁给他两三座诺贝尔奖也不为过。(记得是提名过几十次)
2
1973年的冬天,当时我待在以色列耶路撒冷附近位于山麓小丘的集体农场....我在大学是双主修---化学和数学,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以后会到一流的大学当化学教授...我在高中修“进阶”物理学,枯燥又乏味。
其中一本平装本The Character of Physical Law(《物理学之美》)[?]
一个呈现波性质的电子是在空间中散开的电子,它的行为仿佛某种无所不在的介质的激发。
那个夏天,等我回到芝加哥时,已经决定要研究物理学。集体农场的那些人看到《物理学之美》对我的重大影响,决定让我带走它,但我得拿一条蓝色旧牛仔裤做交换。
“我们非常幸运,能生活在继续有所发现的年代,就像发现美洲一样---你只能发现它一次。在这个年代,我们仍在发现自然的基本定律,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再现。”
3
我觉得能在学术物理界找到一份工作,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都是一种殊荣。
我觉得自己能争取到最有价值的资产,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蒙田说,我们最豪迈、最光荣的事业乃是生活得写意。)
“爱因斯坦到普林斯顿前,曾在加州理工待过两年,有人说他之所以会到普林斯顿,是因为我们拒绝聘请他的助手。”
“迪克·费曼和莫雷·盖尔曼这两位物理巨匠的办公室,跟你的办公室同一条走廊。”
“反物质就是在这里发现的。现代航空原理也是在这里想出来的,还有我们首度确定地球的年龄也是在这里,Roger Sperry是在这里发现左右脑各管不同的功能,左脑管语言,右脑管视觉和空间功能。分子生物学也是在这里发明的...”
你是完全自由的研究员,你不必对任何人负责,只要对你自己负责。
Sperry因在左右脑的研究而荣获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加州理工和麻省理工在诺奖数目上打成平手...
4
莫雷·盖尔曼的办公室就在我的隔壁。
后来我发现他姓氏Gell-Mann的那条连字符是他父亲字发明的...
然而(夸克之父)似乎有自卑情结,总是急于炫耀自己的才华。盖尔曼就是为了跟费曼同校,才拒绝了其他大学的工作机会。
费曼经常说世上有两种物理学家:巴比伦人和希腊人。他是指两种古文明代表相反的哲学观。巴比伦人使西方文明在了解数字和方程式、以及几何学上跃进一大步。但我们却将数学的发明归功于年代较晚的希腊人,特别是Thales、Pythagoras和Euclid。这是因为巴比伦人只在乎某个计算方法是否可行,是否能充分描述真实的自然情况,而不在乎它是否精确,或是能否用于任何范围更广泛的逻辑系统。相反地,Thales及其希腊弟子则发明了定理和证明,而且一个命题要真,就必须是明白陈述的公理或假设体系下的精确的逻辑推理。简而言之,巴比伦人重视现象,而希腊人重视潜在的秩序。
寻求秩序和组织的左半脑是盖尔曼、希腊人、柏拉图,而察知模式与强调本能的右脑是费曼、巴比伦人和亚里士多德。基于大脑本身的差异,难怪他们在方法上的差异可以延伸至物理学以外,连生活方式都有所差异。
在许多方面,费曼是莫雷在智识上的强敌。
(有意义的分数追求是建立在提高认知能力以及养成思考和行动习惯的基础上,如果是为了一生的兴趣和志向就更好了。)
按照费曼的方法,要算出一个电子从特定的初始状态变成某个最终状态的概率,你必须利用一些特定的规则,将电子从初始状态变成最终状态时,经历的所有可能的路径或历史叠加起来。在费曼看来,这就是量子世界与日常(古典)世界的不同。...在历经这些路径时,它完全无视传统的运动法则,而且行为就像不受自然约束和控制似的---换同费曼的说法就是,甚至“事件的时间顺序...也不重要。”然而,不知何故,就像和谐的乐章一样,所有这些路径在相加后,最后就是会形成实验家观察到的最终量子状态。
他本身的行事风格就像电子。
另一位年轻的物理学家Freeman Dyson证明了费曼的方法与一般方法的内在关系,费曼图才渐渐为人们所理解。
虽然就物理学家的身份而言,费曼是个传奇人物,莫雷相对平凡些,但在某些方面,莫雷在引导这个领域的方向上,影响力却比费曼要大。这是因为不断追寻秩序与控制的莫雷,总是在寻求扮演领导者的角色。费曼则会避免领导角色,他更情愿让自己的研究出来说明一切。
在半技术性的专业期刊《今日物理学》上,年轻的普林斯顿教授Edward Witten在他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引用了我们的研究成果,在其后的十年中,他讲取代费曼的位置,成为物理界的头号人物。其他人也开始引用我们的作品,后来引用次数增加至数十次...我也发现别人对待我的态度多了一份尊重,我的博士论文指导教授突然对我的研究细节产生了兴趣,我大学时代的一位老教授也突然写信向我问候...
我会在走廊上跟博士后研究生聊天,却几乎连最简单的思绪都跟不上。
尽管我天真单纯又缺乏自信,但我总是勇气十足,或是如我父母所说的“厚脸皮”。对待心理学比哲学更加不屑一顾的费曼,很快就成为我的首要导师,指引我了解科学家的哲学观与心态。
5
我有一种感觉,他年轻时八成性欲旺盛。
“我只知道怎么做对我才好,至于其他人,我可不知道。”
“它的世界很简单,只有吃、喝、睡...”“别忘了性。”
“诺瓦有两个技巧,一个是用木棍推东西,另一个是把木棍伸到笼子外面够东西。它发现可以把两个本质上不同的技巧结合起来,它把它的旧工具,也就是木棍,变成完全不同的新工具。就像伽利略用望远镜所做的事,望远镜原本是用来看天空的玩具,很多发现都是这样,用新的方式来看待就得事物或观念。但是作为发现对象的原材料其实一直都在那里,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发现在刚开始时看起来很惊人,但在后代眼中却非常简单明显。”
“我从你这个故事学到的是,如果连大猩猩都可以有发现,你当然也可以。”
6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研究物理,但我想来热爱写作。
“别把科学家想得那么特别,普通人跟科学家的差距没那么远。他们或许跟艺术家或诗人相差很大。”
“不知道这个病人会不会好转”,这不是思考,而是纯粹的担心。科学家会试着建立一些东西,不只是担心,而是想出解决办法。
人人都有想象力,只是不会向我们一样运用得那么久。每个人都有创造力,只不过科学家更常发挥创造力。唯一不寻常的地方在于科学家做这些事的频率非常密集,以至于多年来,在同一个特定的主题上所获得的的经验都会累积起来。
我所做的事,就是普通人经常做的事,只不过我做的次数太过频繁,以致看起来很疯狂!但这样也等于在寻找身为人类的潜力极限。
例如你和我的手臂都不像一些不可思议的家伙一样肌肉贲张...因此他们也是以异常的密集频率在做一件事。这并不代表我们永远不举重。但是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针对特定的方向,寻找人类活动的最大潜力。
我们也听到有人因尼尔斯·波尔的物理直觉,说是他和上帝之间有条直拨热线;我们赞扬海森堡,因为他提出测不准原理,动摇了机械论哲学的基础。在我的朋友眼中,这些物理学家全都是神话中的英雄。
7
我想认识的第一个名叫Stephen Wolfram,他的职位跟我差不多,以前在牛津念书(伊顿公学毕业),十五岁就发表第一篇科学论文,而是对时就已在加州理工拿到理论物理学博士学位...他成立了一家极为成功的软件公司,然后出版了一本著名的书...我想费曼八成没见过这家伙。(他俩是有合影的,毕竟在一个单位呢吧)
我们(雷)都找不到想要的对象,他找不到伴侣,我则找不到值得研究的好问题。
根据量子色动力学,强作用力跟其他基本的作用力不同,距离越大,强作用力愈强。而一个质子内的两个夸克对彼此几乎没有影响,而且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仿佛它们是自由的。因此要消除强作用力,不能跑开,而是要移得够近。
只要我待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就可以自由地四处移动。但若我的研究离这个中心愈远,我就会觉得被拉回去的力量愈强大。
即使在社会上,他也不遵从世俗。当世俗期望他表现出专业礼仪时,他却跑去脱衣舞夜总会研究物理学。在脱衣舞夜总会,当人们以为他会喝酒或和脱衣舞娘欢闹,他却不喝酒,并忠于他太太。当时的我并不了解其实我也有这份力量,可以忽视其他人对我的期望。
他只是微笑,但没有说话。我盯着他,就像开车时瞪着红绿灯,等它变绿一样,但我眼前这盏灯并没变色。(园艺教授、面包屑教授)
8
我得告诉自己,我的机会就是比其他人多。
但我的做法是我向来不会跟别人一模一样,我总是认为自己处于有利位置...
9
身高不到五英尺四英寸(1.6256m)的苏格兰物理学家James Clerk Maxwell...(麦克斯韦翻译成马克士威,很有方言味道)
费曼写道,“...十九世纪最重要的事件无疑是Maxwell发现电动力学定律。”

假定重力没比强作用弱那么多的话,恒星会压缩得更多,核燃料燃尽的速度也会快得多,从而导致生命无法演化。另一方面,如果重力弱得多的话,电磁斥力会使物质根本无法结合成恒星。如果强作用力没有比电磁力强那么多的话,大多数的原子核会崩溃。而如果物质内的电子和质子的数目只要有百分之一无法平衡,你和一码以外的人之间所产生的电磁力将会比地球的重量还大。各种自然作用力在本质上没有共通点,但却维持着精密的平衡。

String theory,所谓的点状粒子有可能是细微的振动弦。在弦论中,不同的振动状态所呈现出来的是不同的粒子,而不是不同的声音。
“我凌晨四点才上床睡觉。人生是很辛苦的。”“那家伙(史瓦兹)已经在这里待了九年了,连永久教职都还没有拿到,他甚至不是教授,只是跟你我一样的研究员。”(莫雷也真是有眼光啊)
他把资料拿给我后,就继续回去工作了,好像我不在那儿似的。他已经把要跟我说的话都说完了,连看我的时间都省了。
10
仍有四五位研究生在他手下工作,比系里其他的教授都多。
仿佛我们之所以会走下坡不是因为智力衰退,而是被洗脑的结果。或许这就是他避免从书籍或研究论文中学习新知的原因;他向来以坚持依靠自己获得新结果,以及用自己的方式来了解事物著称。对他来说,保持年轻意味着要坚持初学者的心态。
11
我想要一个运算,它能把你用到一个函数时得出一个新函数,而如果你做这个运算两次,就可以得到原来那个函数的许昌一阶导函数。(半阶导函数)我只是定义它。一直到我进入大学之后,才从头开始又演算了一遍,而且乐在其中。我发现我在高中时想出的定义是正确的。
后来我在Los Alamos研究原子弹时,看到一些人在解一个复杂的方程式。我发现他们的形式跟我的半阶导函数一致。(那些人解决了几个月还是两年忘了,但费曼很快帮他们搞定)(“为什么不在积分符号内去微分的方法?”在半个小时后,他们忙了三个月的问题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未来乐曲的幼芽冒得突然,出人意料。如果土壤适合...”“发明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源自混沌世界。”“我们想象的事物都是我们原先就已经知道的。所谓的想象力,就是记得过去的经验,并将它用于不同情况的能力。”
1891年,爱尔兰物理学家Johnstone Stoney提出有一种不可分割的基本粒子携带这个基本电荷,并为此创造出electron这个全新的词语。
“当你眼前的一切都具有整数电荷时,要摆脱所有电荷都必须是整数的命题,需要想象力。想象力会让你有勇气说,电荷或许不是我们长久以来所认为的那样。”
12
雷终于遇到他喜欢的女孩,或许该说是找到了喜欢他的女孩。她在当地一家叫做“微软”的小软件公司工作。(很好奇后来咋样了...)
“人类尝试以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创造简化易懂的世界形象...以便征服它...让这个宇宙及其结构成为情感生活的枢纽,以便在纷乱的个人经验中找到和平与宁静。”
物理学家是靠讨论而活着的,他们在哪里都会谈物理,就像一般人会聊体育或天气一样。
史瓦兹在柏克莱的博士论文指导教授研究S-矩阵理论,最后没有成功,而他一度璀璨的生涯也遭人遗忘。史瓦兹在导师的阴影下做研究,在看似重蹈覆辙,仍能带着微笑继续前进,对我来说,这就已展现了他伟大的品质。
加州理工的研讨会向来以残酷著称。莫雷可能会喋喋不休地向你挑战,连最小的细节也不放过。如果他认为你说的内容不重要或乏味不堪,他可能会拿出报纸来看,满脸无聊的样子。费曼也总是很粗鲁,不愿接受错误或草率的想法,他似乎乐于享受猫捉老鼠的游戏。对费曼来说,物理学是一场秀,如果你的回答无法令他满意,他有时会站起来,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然后大步离开。
费曼发现揶揄莫雷很好玩,莫雷则每次都会被他激怒。
(弦论的研究者)史瓦兹开始讲话,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拘谨,他甚至说了几个笑话,但几乎没有人笑。多年后,史瓦兹打趣地告诉我,在他成名后类似的笑话总能引起哄堂大笑。
(很好奇这二手书的来源,里面还有磁条,想起大学图书馆里的防盗措施)
他想要认可,我给他认可,我认可他是个自大的傻瓜。
他认为诺贝尔奖不公平,也很容易让人分心,可以说它是一个虚幻的神。
13
研究弦论的物理学家就像古生物学家一样,总是耐心地挖掘,仿佛他们正在揭开某种不明起源的巨大的生物骨骸。
“选择研究主题跟爬山不一样。你不是因为它已经在那里而研究它。如果你真的相信弦论,你不会来这里问我,而是来这里告诉我。”
14
莫雷和费曼通常会把门关上,既能减少被学生和我这类年轻同事打扰的机会,也可以挡掉那些偶尔爱来骚扰一流学校的疯子。(即便我们愿意相信费曼喜欢和学生交流这种描述)
创造这个理论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发现,而不是发明。
我就像在努力维持一个为濒临绝种的理论而设的自然保护区。
费曼并不反对弦论这样的理论已经存在,知识等着人们挖掘出来的想法。但费曼认为,唯有原理或对自然的观察才能引导我们找出正确的理论,而不是靠科学家对统一化的执著。这是费曼的巴比伦做法:热爱现象,而非理解。因此费曼蔑视弦论,而莫雷支持它。这就是费曼和莫雷,被彼此的天分吸引,又因彼此的哲学观而相斥,两人就在这种平衡下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转着。
我终究还是为他感到遗憾。不是因为他不再觉得有必要大吼大叫...而是因为他先前五十二年的生命是这样度过的。
15
橄榄树的树枝在刚刚露脸的太阳的余晖里闪烁着。IN-ter-ES-ting
“有时病态的人最快乐,他们因为病得太重,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才是不快乐。”
史瓦兹可能很快乐,他可能在一堆弦下面睡觉。
费曼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一道彩虹,脸上充满热情,一付他以前没见过彩虹的神情,或像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彩虹。
我谨慎地走向他,跟他一起注视那道彩虹。这不是我平常会做的事。“你知道是谁最早解释彩虹的由来吗?”“笛卡尔。”过了一会,他直视着我,“那你觉得彩虹的哪一个特色,让笛卡尔产生做数学分析的灵感?”“我会说他的灵感来自于他认为彩虹很美。”“记住,这一切应该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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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曼会避开任何与系里及行政有关的事务,对自己指导的博士后或学生也很少提供协助。他甚至情海伦寄格式化的奇特信函给跟他合作过离开加州理工已经两年的资浅物理学家,说明他无法再替他们写推荐函...他会努力避开任何他不感兴趣的活动。他有时很粗鲁,会刺伤人...
费曼以令人惊异的诚实态度面对他人和自己,就像我的两个小儿子,你无法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就算做了,他会抱怨。
我原本就应该研究物理学。对我来说,物理学比世上任何其他事物都来得有趣,否则我不可能研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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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所谓的早起是指十点左右,大学时代起,我就养成工作到三更半夜的习惯。十七世纪的笛卡尔,他从没在中午以前起床过...
你竟然告诉我,我要怎么过日子?
他似乎尊敬所有需要想象力的工作,那是他最推崇的特质。
写作也跟数学或科学不同,它不是一个知识体。知识体会不断扩大,聚集一切,就像一个由人类共同建造的庞然巨物,这其中会存在不断的进步。但你能说“我们每天都会变成更好的作家,因为我们已经看过以前的作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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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哭,有时甚至一连数小时。
我想到望着彩虹的费曼,那就是现在的我,绝望地体会生活的点点滴滴,即使是曾令我恼怒的经验。
我爸爸应该强迫我吸大麻,而不是强迫我做数学。这样我长大后会讨厌麻药,爱上数学。不过我现在也不错,跟著名的科学家相处,每天睡到中午,管他的,反正我喜欢清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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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让海伦用嘘声把我赶离费曼的门口。
“但那个理论已经存在十五年了。”“所以它不只瞎扯,还瞎扯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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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就像镜子里的影像,”那位专家说,“肿瘤不会长成这样。”对称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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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了车,你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但却毫不知情,直到你猛踩刹车的最后一刻。
他把问题输入电脑的时候,采取的方式并不诚实。
教你的人是你自己。我没法教你,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必须靠你自己来发现。其次,我是个很差的老师,所以我很怀疑我能教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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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无论我认为成功有多重要,到头来,成功并不真的重要。
当你听笑话笑了时,如果你思考自己为什么笑,你可能会发现其实事情非但不好笑,还很愚蠢,所以你会停止笑,你不该思考的。
我娶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有肺结核。我的朋友都说间她有肺结核,我就不需要娶她。但我娶她不是出于责任感,而是因为我爱她
在艾琳过世后,我的余生不必那么好,因为我已经尝过那种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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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曼的榜样让我反思。他没有追求领导地位,没有受到诱人的“统一”理论吸引。对他而言,发现的满足感一直都存在,即使你发现的事别人已经知道的事物,即使你知识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得出别人的结果,发现的满足感也依旧存在。即使你的创造力是用于跟自己的小孩玩耍,你依旧会有发现的满足感。这是一种自我满足感。费曼的生活重心是内在的,而这让他获得真正的自由。
他忽视物理学的传统方法,发明自己的方法、自己的路径积分,以及自己的费曼图。他也忽视学术文化,发明自己的文化,和学生在“油腻”用餐,或在脱衣舞俱乐部研究他的物理学,他之所以做研究是出于热爱,而非抱负。如果他的行为不受认可,他根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我下定决心,要以有限的生命尽量追求令我心动的目标,无论其他人认为这个目标会否值得。
如果费曼能以彩虹美作为彩虹理论的灵感来源,如果电子的行为可以像波,而光的行为可以像粒子,则我横跨物理学不同的子领域、或甚至同时又不同职业的小矛盾,当然也不会震撼宇宙。
我都希望有一天我能写出令费曼赞赏的作品。但我又想,我希望有一天能写出令我自己赞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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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的第四次手术后,费曼已经无法再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他虚弱而痛苦,经常感到沮丧,但物理学仍能带给他活力。(奥本海默的老婆求戴森能在科研上带上他,费曼不是这样。)费曼继续教量子色动力学的课程,在他人生的最后几个月,他终于决定学习弦论,由莫雷通过他们每周私下举行的研讨会亲自教他。
《今日物理》为费曼制作的纪念特刊中公开向费曼致敬。

“他总是把自己围在神话色彩中,花许多时间与精力创造有关自己的逸事...当然,许多逸事是经由理查自己所说的故事构成,在这些故事中他通常是英雄,而且只要有机会,他总是显得比他人更聪明。我得坦陈这些年来,身为他一直想超越的竞争对手,我一直感到不自在;而且我发现和他共事并不那么意气相投,因为他似乎比较把我们视为你和我,而不是我们。或许对他来说,要跟一个不只是衬托他那些构思的人合作很难...”

我很惊讶莫雷选择这么刻薄的做法,这就是莫雷,他仍在竞争,仍在受苦。
我都觉得费曼没有被冒犯---他总是欣赏说出自己想法的人。饶富讽刺意味的事,大约在这篇苛评的时候,莫雷正根据费曼早期从路径或历史观点所做的有关量子理论形构的研究,进行一个划时代的新研究。完成那项研究不久,莫雷就离开加州理工了。
1984年莫雷终于为史瓦兹争取到一份真正的工作,让他成为加州理工的教授。史瓦兹说,即使在他的研究看似永远不会被接受时,他也绝不会有任何遗憾。他还说,对于它的正确性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今天他用的就是费曼的旧办公室。
忠于我们真正想争取的目标是很重要的。
这些录音带尘封了二十年左右...经过这些年,再听这些录音带时,我对费曼的思念涌上心头,这位坏脾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老师,拥有连癌症晚期都击不倒的精神。我也怀念当时的自己,一位充满渴望、天真单纯、拥有整个人生的学子。就在这一刻,本书的目的变得清晰可见。
(喜欢习作当过编剧的物理学家的文字可读性强,用细节编织成立体的网络,分不清局部还是整体,不经意处还埋有种子,时不时发出一些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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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12.25
然而Gell-Mann(夸克之父)似乎有自卑情结,总是急于炫耀自己的才华。
这是因为不断追寻秩序与控制的莫雷,总是在寻求扮演领导者的角色。费曼则会避免领导角色,他更情愿让自己的研究出来说明一切。
对待心理学比哲学更加不屑一顾的费曼...
如果连大猩猩(诺瓦)都可以有发现,你当然也可以。
有人因尼尔斯·波尔的物理直觉,说是他和上帝之间有条直拨热线。
身高不到五英尺四英寸(1.6256m)的苏格兰物理学家James Clerk Maxwell...
莫雷和费曼通常会把门关上,既能减少被学生和我这类年轻同事打扰的机会,也可以挡掉那些偶尔爱来骚扰一流学校的疯子。
费曼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一道彩虹,脸上充满热情,一付他以前没见过彩虹的神情,或像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彩虹。
对自己指导的博士后或学生也很少提供协助。(没办法自己研究的人也就帮别人照看弱小,等他们长大是唯一的工作)
十七世纪的笛卡尔,他从没在中午以前起床过...
教你的人是你自己。我没法教你,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必须靠你自己来发现。

@qiusir:“他是个坐不定的人。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写过长论文,也没有做过冗长的计算。他没有这样的耐性。他自己的工作成果是由一个个短小精湛的聪明点子所组成。”看到盖尔曼对奥本海默这样的评价,想起他说费曼的一段话,“他总是把自己围在神话色彩中,花许多时间与精力创造有关自己的逸事......”要知道这段文字可是刊登在纪念费曼的特刊上,这位七岁自学微积分的行走的百科全书还真是耿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