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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功能》怀特海 The Function of Reason Whitehead
中译者序
1929年怀特海在普林斯顿大学的三次演讲,他的打鼎之作《过程与实在》也是同年问世。
过程哲学认为,构成宇宙的基本单位不是不变的粒子,而是永远处于动态的“事件”(eveent)或“事态”(occasion),怀特海称其为“实际实有”。(actual entity)
实际实有的生成为“创造性”所驱动。“创造性”就是活下去,活得好,活得更好的那种冲动。实际实有是双极的,既有物质极,又有精神极,而且,精神极是有矢量特征的,它引导“创造性”的方向。
“观念之史,便是错误之史。”理性知道我们生活之道的过程,是一场冒险。
根据过程哲学,世界在微观和宏观上都是无穷尽的,我们认识到的世界极其有限,我们所总结的任何规律都不能穷尽一切现象,它们只是统计学意义上的真理,并不存在“调节一切行为的、固定而永恒的规律。”
具体性误置谬误”,把抽象视为具体,用抽象代替具体。大千世界,纷纭万象,岂是几条规律管得住的?
“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
我们对所谓物质世界的最直接的知觉,并非我们对外在事物的感官感知,而是我们点击来自我们身体的诸多感受的接受。
“在使用语言的过程中,存在着一种双重的符号指称---说者以物指词,听着则逆而已词指物。”


我们不能指望,依靠一个准确的术语便可以将我们的主题说透彻。
理性的功能,就是提升生活之道。我们必须反对“适者生存”这一术语暗示的进化论的谬误。这一谬误不在于相信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事实就在我们眼前,显而易见。这一谬误就在于相信适于生存就等于生活之道的最佳表现。
生命本身就是相对缺乏生存价值的。持续存在之道就是去死。只有无机物才能持续长久。一块岩石可以持续存在8亿年,一棵树可活1000年,而一个人或一头象只能活50-100年,昆虫却只能活大约一年。进化论学说提出的问题是,如何解释如此缺乏生存能力的复杂生物的进化过程。它们之所以出现,肯定不是因为在生存竞争中优于周围的岩石。用生物间的生存竞争来解释物种起源是可行的,但这一竞争却一点也不能解释,何以出现这样一种常见的生存力微弱的复杂物种。
动物也逐渐地让环境适应自己。甚至动物更寻常的行为都是改变环境的活动。

高级的生命形式忙于改变它们的环境。就人类而言,这一对环境的主动改造,是他生存中最显著的事实。

(大概因为这句话的震撼,放下手手头的工作,重新整理这本书前半部分的笔记。)
理性的功能就是对生活之道的提升。理性的基本功能就是对改造环境这一行为进行指导。
人类的一些主要灾难,真实由于具有一套好方法的人头脑偏狭而产生的。
在固守自己成见时,科学家与神职人员的做法并无二致。
当任何一套生活的方法穷尽了它范围内的新颖性,难以为继而产生疲劳时,一个最终的决定就会决定一个物种的命运。
当物种决绝冒险,便会退回到业已被证明仅仅是为了活下去的生活习惯中。好活沦为苟活。
疲劳与理性是相对的,疲劳的作用挫败了理性那追求上升趋势的原始特点。
理性的冲动一旦遭到了这种惯性的阻碍,便会化为疲劳。当这一受到阻碍的冲动最终消失,生命,就其表面的作用而言,还维持在它原来的阶段···这一静态生活的阶段从未真正达于稳定。它表现为一种缓慢而长期的衰败,机体的形式由负载逐渐沦为简单。(人生如骑着自行车···)
如果我们考察自然宇宙,静静地活下去,伴之以缓慢的衰退,似乎才是一般规律。(熵增)理性则体现为冲动,它要把简单地活下去转变为活得好,把活得好转变为活得更好。
每一个经验事态都是两极的额,是精神经验与物质经验的结合。
精神经验的最低形式就是一种盲目的冲动,追求某种形式来实现自己。
精神就是追求某种空虚明确性的冲动,就是欲把该明确性包括在非空虚享受的事实中的那种冲动。
精神并不是空虚的,但它却把形式的纯粹空虚性带入经验的实现过程中。
精神经验是产生新颖性的器官,是超越的冲动,它着意要用吸引人的新颖性,将大量重复性的物理事实化为生动。
最低形式的精神经验,被引导为奴性的循规蹈矩。

当精神在高层次上发挥作用时,它便将新颖带入精神经验的欲望中。这样的作用中便含有纯粹的反秩序的成分。但此刻的精神已能自我调节,它以自己的判断来引导自己的行动。它引入了一种更高级的欲望,这种欲望能在它自己的反秩序行为中进行区分,于是理性出现了。

理性将饭秩序的欲望文明化,没有反秩序的欲望,自然注定要逐渐坠入虚无。单纯重复性经验会逐渐消除一个一个的成分,归于空虚。


理性以非功利的好奇心追求对世界的理解。
理性的唯一满足是:经验呗理解了。它对生活怀抱着理想,力图以理解之美好来早就生活之美好。只要理解不完全,它便在那种程度上维持着不满足,它雨丝便有了将生活有美好变为更美好的冲动。但它所追求的进步总是朝向更好理解的进步,这便是那种无功利的好奇心的冲动。
诚实,作为一个人自尊中的成分,就出自对理性本身的一种尊崇。
直到150年前,思辨理性对技术和艺术的影响都是微乎其微的,现代时期,艺术没有任何进步,在有些方面甚至衰退了。在过去150年里,技术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这是因为思辨的理性和实践的理论终于联系起来了。
辉煌时代的曙光仍然被人性中顽固的蒙昧主义遮蔽,蒙昧主义根深蒂固,已有数百万年之久。
科学家们,“凭实力登上高位,意气洋洋。”
苏格拉底把生视为病,把死视为病愈。
对一个文明的理解,就是对它的界限的理解。

亚洲文明经辉煌发展后,进入相对的停滞期。这是由于它穷尽了它思想的资本,即那一好奇心的产物。亚洲没有庞大的抽象思想体系在人的头脑中保持着勃勃生机,随时准备把意义赋予人的偶然经验。它仍处于沉思中,思想坠入了静态。这一对抽象思想的单纯沉思,窒息了产生新颖的那种不循规蹈矩的好奇心。
抽象思辨,即创建体系且又超越体系的思辨,敢于达到抽象之极致的思辨,一直是世界的救星。为思辨设置限制,就是对未来的背叛。
我们可活下去,可活得好,但我们感到了向上的冲动:我们仍希望活得更好。

所追求的目标并非是稳定而是进步。我一直在强调,并不存在真正的稳定。表面上的稳定,其实是换一个相对缓慢的萎缩腐败过程。稳定的宇宙正在从我们脚下溜走。我们的目标是向上的。

天然中存在着某种向上的趋势,与物理衰变的那一方面方向相反。灼热的沙漠,人有渴望水的欲望,而物理的趋势却是:动物的身体越来越干燥。欲望通过对美的欣赏而达到的审美满足的那一欲望,同样不属于单纯的物理秩序。

我们认识到了那一反向的趋势,它把一个秩序的衰败转化为它的继任者的重生。

On this day..

One Response to “理性的功能”

  1. qiusir Says:

    "everything is a function"数学家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