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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what is good, Phaedrus, And what is not good---Need we ask anyone to tell us these things?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一场对价值的探求 Robert M.Prisig 张国辰 王培佩 译
@qiusir:我手里的这本重庆出版社出的《禅与摩托车维修的艺术》,无论从设计到装帧都是上品。教师节那天先读的内附的精美别册,如果不是国庆假期加班,不会这么快读完这本五百来页的神作...
@qiusir:M.Pirsig在《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十周年纪念版手记中提到,在古希腊人看来,“未来在他们的背后,而过去则在眼前渐行渐远。”但就目前的诸多感受,未来渐远,过往却在迫近,莫非这就是内卷...
@qiusir:出去野,本想戴着那本刚开读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放弃的原因不是我的吉普车和摩托车不搭,主要是怕修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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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坐在汽车里,你总是被局限在一个小空间之内,因为已经习惯了,你意识不到从车窗向外看风景和看电视差不多。你只是个被动的观众,景物只能在一个框框里无聊地从你身边飞驰而过。
我们刻意避免按照固定的行程前进,宁可随心所欲地走走停停,因为旅游本身远比赶赴某一个目的地更加惬意。
我认为路边要是没有广告牌或是休息站,景色一定更美。
真理在敲你的门,而你却说:“走开,我正在寻找真理。”(想起来电影里的一个桥段:那个农民天天祈祷上帝让他中彩票,天使问上帝为何不满足他,上帝说我也想啊,可是他从来不买彩票。)
肖陶扩,又译肖托夸,Chautauqua,十九世纪末期与二十世纪早期美国流行的成人教育运动,起源于纽约的肖陶扩一地,以集会为教育形式,包括娱乐、音乐、讨论、报告等。
我越想深入了解为什么我如此被技术工作所吸引,而他们却如此憎恨,原因就变得越模糊不清。结果原本只是小小的歧见,最后却演变成一道鸿沟。
@qiusir:只想要用心准备的礼物,却又不曾用心给过礼物,这是何等的自私,而这有时如此的平常唉。
佛陀或是耶稣坐在电脑和变速器的齿轮旁修行,会像坐在山顶和莲花座上一样自在。如果你认为不是如此,那无异于亵渎了佛陀---也就是亵渎了你自己。这就是我想在这次肖陶扩当中讨论的主题。
2
骑摩托车旅行要的就是身临其境,而不是冷眼旁顾,暴风雨自是不可避免的一环。
他们都是专业人员,然而做起事来却像猩猩一样,没有真正地投入,似乎没有明显的原因。(在推行求师得数为学习活动的过程中,很多次有如此的感受。)
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没有认同感...虽然想运用科技的成果,却不愿和它发生任何关系...他们参与了这方面的工作,却没有真正地关心它。
旁观者手册。
我不想匆忙行事,因为匆忙本身就是一种要不得的二十世纪态度。当你做某件事的时候,一旦想要求快,就表示你再也不关心它,只想去做别的事。
3
万有引力定律只存在于人的心里,这也是一种鬼魂!对于别人所相信的鬼魂,我们很容易傲慢而自负地进行攻击,但是对于我们自己心中的鬼魂,我们却非常无知而盲目地信仰着。
科学之存在于你的心里,这种说法并没有错,鬼也是一样。
我们的常识就是由过去成百上千的鬼魂的声音所构成的,他们企图在活人中间找到他们的位置。
4
我带了三本,还夹了一些空白纸张做记录。三本书:这部摩托车的说明书;一本通用的摩托车问题指南;梭罗的《瓦尔登湖》。
一旦一辆车陪伴过你许多时光,那么对你来说它就是独一无二的,是别的车子无法取代的。
你会发现你的车子已经拥有了属于它自己的声音和节奏,与我的完全不同---不是不如我的,而是不同。
我想你可以称之为个性,每一部摩托车都有它自己的个性,也可称之为你对这部车子所有直觉的总和。新的车子就好像美丽的陌生人,按照他们所受的待遇,要么很快退化成别扭的人或是跛子,要么就变成健康、好脾气、长久的朋友,而我这部车虽然遭受过那些所谓师傅的毒手,但是似乎已经完全修复了...
如果有人不懂心存感激,而你当面告诉他,那么就等于是在骂他,这样你你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5
@qiusir:应该有那么一片美景,会让我甘愿死在那里,很期待遇到,但也很矛盾遇到。期待遇到的过程,矛盾的自然是那结果呢。
我是从内涵着手,而他却是从物的表象开始。我看到的是这铝片的意义,而他看到的却是这个铝片的外观。(我竟敢用啤酒罐去修理他全新的宝马车。)
有些东西你忽略是因为它们非常细微,但有些却是因为它们过于庞大。
6
虽然骑摩托车旅行是件浪漫的事,但是维修摩托车却全然是古典的行为。
7
他用刀子划分这个世界,架构自己的理念。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使用自己的刀子。
让我们不要再注意丢掉了什么?而要注意获得了什么。让我们把这种过程当作再生的方式,既不好,也不坏,事实就是如此。
或许他的聪明智慧造成了他的孤独,或许他因孤独而聪明智慧。这两者总是同时出现。谜一样孤独的智慧。
他和山上的那匹狼一样,有一种属于动物的神气,他自顾自地走自己的路,不计较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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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所谓两耳之间的短路也就是无法正常思考。
真正的系统、现实的系统,就是我们当前的系统,也就是理性本身。如果把整个工厂拆毁了,而架构它的理性仍然存在,那么靠着这个理性很容易就可以建造另一座工厂。如果革命能够摧毁一个政府,但是政府背后的理性仍然完整地保存着,那么很快又可以建立同样的政府。
9
如果他事先就知道结果,那么整件事就毫无科学可言。
那些电视上的所谓科学家如此悲哀地说:“这个实验失败了,我们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
一名没有受过训练的旁观者只看到修理人员所付出的劳力,就以为他最主要的工作在于劳力。事实上,这是他最轻松也是最小的一部分工作,他最重要的工作在于仔细观察和精确思考,这就是为什么技术人员在做实验的时候往往显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畏缩。
10
在科学的殿堂里有许多深宅大院...有各种人住在其中,而他们住在这的动机也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有些人倾心于科学是因为有优越的智力,科学成了他们独有的活动...有一些人则完全是为了使用的目的,而将自己思考的产物献在祭坛上。
逃避平凡生活的芜杂和无可救药的厌倦;逃离自己欲望的束缚。
 “1883年8月15日,美国物理学家亨利·奥古斯特·罗兰(Henry Augustus Rowland1848-1901)(1899年至1901年任首任美国物理学会会长。)在美国科学促进会年会上发表了一则被誉为是美国科学的独立宣言的演讲:假如我们停止科学的进步而只留意科学的应用,我们很快就会退化成中国人那样,多少代人以来他们都没有什么进步,因为他们只满足于科学的应用,却从来没有追问过他们所做事情中的原理。这些原理就构成了纯科学。 ”[?](如果从教育的角度看,科学的教育变成分数的追逐,不加掩饰,堂而皇之,名正言顺...)(没有什么比整齐划一用一个声音说话更愚蠢的群体了)
如果斐徳洛研究科学为的是自己的野心,或是使用的目的,那么他就永远都不会把科学假设本身当成一个研究对象,去追问它的本质。然而他的确跨入了这个领域,却对答案不满意。
Parkinson's law 工作会自动增长,填满所有空闲时间。
爱因斯坦说过,“根据进化所显示的,在任何一刻,所有可以想见的存在,总有一个会证明它比其他的一切都要优越。”
我看到像约翰和思薇雅这样的人,在整个文明的理性结构下,活得盲目而疏离。
我们可以感受到,虽然我们在谈论其他的事情,山依然存在。我很高兴来到这里,但有一点哀伤。有的时候,到达目的地还不如在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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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和一辆蓝色的保时捷比赛,超过他们的时候我们吹口哨,被超过的时候也吹口哨...
斐徳洛原本追寻的真理是侧面的真理,而不是科学正面的真理。想要研究这些正面的真理,必须受过相当的训练,但如果是从侧面去了解真理,就要从你的眼角去观察。
宇宙间的一切事物竟然都能够用英语的二十六个字母来描述,真是不可思议。
坐在摩托车上,你会拥有最大限度的空间。
用科学方法来研究科学方法本身,就像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所得的结论都是无效的循环论证。(但是居住在地球上的人不离开地球也可以测量出地球的质量呢)(自己来分析自己的局限比想象的大,也不是不能改变自己吧,头发可以拽掉很多哈哈)
我回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峡谷,就好像看海底一样。有些人一辈子都生活在山底下,从来不知道有这么高的地方存在。
某个角度来看,浪漫的人对于理性的诅咒,主要是因为理性以极高的效率把人类从原始的状态中提升起来,它是这样有力地主宰了文明世界,因而排除了其他一切,完全控制了人自己,这就是抱怨的来由。
如果我们认为自己所观察到的事物来自于某个本体,就像孩童认为地球是平的、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不会交叉一样,不过是一种根基薄弱的常识。
康德说是休谟“把我从独断论的睡梦中唤醒”...康德称时间为一种直觉,当人心接收外界的讯息时,时间必然已存在于心中。
我通过直觉所了解到的摩托车,就像我存在银行里面的钱。如果我到银行要求看我的钱,他们一定会奇怪地看着我。因为我的钱并没有放在他们的抽屉里,没法拿出来给我看,我的钱其实只是电脑档案里面的一个数字,在一卷磁带的某一个被磁化的区域上...同样的,我的感官不能给我任何可以被称为“实体”的东西,我仍相信我可以从我的感官信息中心获取实体能提供给我的东西...
哥白尼认为地球绕着太阳公转。这种革命性的认识似乎没有改变任何自然现象,但是却改变了人类所有的观念。照康德的说法,就是客观的世界完全没有改变,但是我们主观的认知却彻底改变了。这是因为接受了“哥白尼的革命”,现代人才与中世纪的前辈有了明显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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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被当成物体
由于人类知识的范围太过复杂,结果每一个人都变成了专家,专业分化越来越严重。
最好的学生往往都不及格。每一位好老师都知道这一点。
“彼即汝”,你认为你所是的与你认为你所感的是不可分割的。完全认识到它们是一个整体,就是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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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断地上课、上课、上课,一直上到你心灵枯竭,创造力也消失了。而你成了一部机器,不断地对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天真学生重复同样枯燥乏味的教材。他们不了解为什么你变得这么乏味,因而对你失去了尊敬,还使你恶名昭彰。你不断上课、上课、上课的原因是,这是经营一所学校最经济的方法,会让外界误以为学生得到了真正的教育。
真正的大学本质上并不是物质的,也不是警察所能保护的一些建筑。
真正的大学并不听命于任何民意机关,也不是由任何建筑所构成的,只要它自己宣布这个地方不再是圣所,真正的大学就已经消失,所遗留下来的知识一些砖墙、藏书和种种物质结构罢了。
他们看到的是虚假的大学,而没看到真正的大学。
真正的理性教堂的宣道者在这时就应当表现出他们没有听到这些威胁,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把服务大众放在第一位,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通过理性服务于真理。
如果你对事情有完全的信心,就不太可能产生狂热的态度。就拿太阳来说,没有人会为了它明天会升起而兴奋不已,因为这是必然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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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达成一个短期目标时,续之而来的会是空虚的感觉。
他一直在不断更新自己,所以我得重新认识他才行。
接着我又想起他们说克里斯长得真快,突然间考古挖坟墓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听到他们在谈论克里斯住在这儿的情形,似乎他们从来不觉得克里斯离开过。我们仿佛完全活在不同的时空中。
测试机器也是对你的一种测试。没有别的测试。
说明书真正让人气愤的是,它们限定你只是用一种方法组合...
科技原本就假定只有一种正确的方法,然而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qiusir:刚工作的时候,是把教育当成科学对待,那时候认真记录学生的分数,从很多的细节考量。慢慢的,觉得作为教师,离不开一定的模糊和创意,教育更接近艺术。那现在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不能无视过去,也自然就觉得教育是科学的艺术吧。
如果你一直向前看,或者只看到目前的状况,对你并没有任何意义。一旦你回顾以往,就会看到一种模式隐隐出现。如果你从这个模式出发,那么很可能就会迸发出一些东西。
理性的方法不可能解决理性自己所有的问题。
解决的方法不是抛弃或否定理性,而是拓展理性的内涵,使它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
“这有点像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拎起来。就好像牛顿当年常识解答‘瞬时变化速率’的问题时所面临的困扰。在他那个时代里,无人能想象出物体如何在瞬时发生变化。虽然那时的人已经在数学上颇能处理与零有关的物理量,例如时间和空间中的点,大家都认为那是合理的,瞬时实际上和这个没有什么差别。所以,牛顿曾说:‘我们首先假定存在一个瞬时该变量,然后考察在各种应用场景中怎么确定它的值。’微积分即是根据这个假定所发展出来的数学原理,至今仍未工程师所广泛应用。牛顿据此发明了一种新的理性思考模式。他将理性扩展至物体极细微的变化上,而我认为我们也应该将理性扩展,以消除科技丛生的丑陋面。”
登陆月球并没有在思想的基础上产生变革,我们知道,现有的思考模式就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它只是哥伦布发布新大陆的一个分支。
我认为目前的理性就好像中世纪认为地球是平的一样,如果你走到尽头,和可能就会掉进深渊里变成疯子,而人们对这一点非常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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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种
这就好像餐桌上的繁文缛节一样,不是从真正的礼貌和人性出发,而是为了满足自己想绅士和淑女一样表现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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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的山往往象征人们灵性成长的路。就好像我们身后山谷里的那些人,大部分盼着灵性的高峰,但是一生从来不曾攀上去过,只是听听别人的经验就已经很满足,而自己不愿意花费任何心血。另一些人则是靠着有经验的向导,他们知道最安全的路,因而能够顺利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但是还有另外一批人,不但没有经验,而且不太相信别人的经验,想要走自己的路。其中很少有人能成功,但是总有一些靠着自己的意志、运气,还有上天的恩典而做到了。那些成功的人要比别人明白,其实登山并没有唯一或固定的路线,有多少这样的人就有多少条路。
从她身上找不出一丝创意。她厚厚的镜片底下,无神的双眼好像做苦工的人一样。
一旦他们能够自己直接观察,就会明白有无穷的题材值得写,这是一种培养信心的训练。
斐徳洛经过实验得出结论,模仿是一种真正的罪恶。
学校教你去模仿,如果你不模仿,老师就给你很差的分数。而在大学里,你必须让老师觉得,虽然实际是在模仿,但是表面上并没有模仿。
只有把学位和评分制度取消,你才能得到真正的教育...为了让学生有真正的参与感,他决定这个学期不给学生打任何分数。
“你当然不可能废除分数和学位制度,毕竟这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说大部分学生来学校受教育不是为了学位和分数,是在有点虚伪。当然,确实有些学生只是单纯为了受教育而来的学校,但是学生里机械化的教学方式很快就使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多年来胡萝卜和鞭子的教育方式,造成了他思考上的惰性。
然而如果你认为人类文明之车的前进是靠驴子拉的,那真是悲哀。
废除分数和学位的目的,并不是要去处罚驴子或抛弃它们,而是给这些驴子适当的环境,让它变成自由的人。
一旦转变成这种学习动机,就会产生强大的爆发力,在没有分数和学位的教育机构里,学生找到了自己。
越聪明越认真的学生越不需要分数,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学问的本身比较感兴趣。而越懒惰越蠢笨的学生则越需要分数,因为可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否及格了。
评分制度会掩盖教学的失败。如果老师很差劲,很可能一整个学期都没有教学生任何东西,而是根据一些没有多大意义的测试编排出分数,然后让人以为有些人学得好,有些人学得不好。但是一旦取消了分数,学生会每天被迫思考到底学到了什么,老师教了什么,目标是什么,作业如何达到目标,等等。因此,取消分数之后,就产生了一个非常令人恐惧而又庞大的真空地带。
等待那颗缺失的思想的晶种,能够突然让一切都清晰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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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了未来的某个目标而生活是肤浅的,生命萃聚在山的四周,而不是山顶,我们脚下才是万物生长之地。当然,没有山顶,就不会有山的四周,是山顶界定了四周。
大部分只看电视,这真是很丢脸的事。他们可能认为耳朵听到的一点也不重要,但情形完全不是这样。(即便电视不是无声的,但广播的的确被弱化了,更不乐观的是更被一些旋律替代)
学生在受命探索真理时表现出的愤怒,是理性教堂朽坏的标志。他们在教室里追求真知不过是做做样子,实则依样画葫芦而已。他们才不愿承担追求真理的重任,反而会发出咒骂。
克伦威尔:“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才能爬到最高。”
任何追求个人荣誉的目标,结局都非常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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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知识的刀子,小心地把良质切成一块块,用刀叉慢慢地送进嘴里,这让我恶心。他们舔的是早就被他们扼杀而且已经腐烂的东西。”(国学大家算是一帮秃鹫吗)
一旦你把良质抽离出来,你就得到了朴质。缺乏良质就是朴质的精髓。
如果你把登上山顶作为目标,你会辛苦得多,而这只是名义上的目标,真正的目标,是体验登山的每一分钟,同样是到达山顶,却要愉快得多。我们慢慢往上爬,不把怨怒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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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古老的逻辑原则,发言者的能力和他的言论的真假无关,所以无能只是一把沙子而已。天底下最笨的人可以说太阳正在照耀,但是这并不能使太阳熄灭。
@qiusir:刻苦是我的信仰,自主是我的尊严
哲学上的神秘主义认为真理是无法定义的,只能通过非理性的方式了解。这种思想从人类历史早期就一直伴随着我们。这就是禅的根基,但这并不属于学术研究的范围。
一旦你被训练得轻视自己的喜好,那么当然你就会对别人更加顺从---变成奴隶。一旦你学会不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你就会为系统所接受。
为什么你所喜好的是不重要的?因为它来自非理性的情感。
如果主观被视为不重要的,那么整个科学体系也会随之瓦解。
“我想这里的树从来没有人砍伐过,一片森林如果几百年都没人碰过,大树就会遏止所有灌木的生长。
没有客观就无所谓主观。因为客观会让主观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所以良质就是同时意识到主客观两者时发生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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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不从二元化的角度去看事情,而是从良质、心和物三位一体的角度,那么摩托车维修的艺术以及其他的艺术都会产生前所未有的意义。
浪漫的良质总是与瞬时的印象相结合,而古典的良质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考量。
我们给良质的名字、形状和形式只有部分基于良质自身,另一部分则基于我们由经验中得出的印象。
一个学生对良质的选择定义了他是谁。人们对于良质的不同的看法,并不是因为良质本身有差异,而是每一个人的经验背景不同。
如果我们想用我们所创造的世界去涵盖我们创造的源头,这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为什么良质无法被定义,如果我们去定义,我们所定义的也无法涵盖良质整体。
道(良质)可道(定义)非常道(绝对的良质)(汤川秀树也喜欢老子的这段话,并翻译成英文和物理同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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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质和佛陀在古英语中的字根其实是同一个good god(gooooo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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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科学真理已经不容许怀疑的存在:科学的逻辑是不会错误的,如果科学家有时出错了,一定是因为他们弄错了规则。
如果有一个威力足够的望远镜,看得足够远的话,我们所看到的会是自己的后脑勺。
一个几何学不可能比另一个更正确,它只可能是更方便。几何学与对错无关,而与先进与否有关。
什么事实是你将要去观察的?它们是无穷的。与一只猴子坐在打字前胡乱敲打以产生祈祷诗篇的机会相比,未经选择便对事实进行观察以产生科学的机会,不会更多。(某只猴子没准会敲打出莎士比亚全集,当然如果这只猴子和所在的宇宙足够长命...)
一个事实越普遍,越是值得珍惜。那些能够多次使用的比难再次出现的更好。
分属不同有机体的细胞和分子要比那喜色有机体本身更为相像。
一个超越所有疑问的规则被建立后,跟它相符的事实便变得鼓噪乏味,因为它们不能再教给我们任何新东西了,于是例外就变得很重要。我们寻找的不是相同而是歧异处,我们要选择最引人注意的歧异,因为它们最震撼人心,而且也最具指导意义。
在你“观察”它们之前,你要选择的事实是“任何你喜欢的东西”,只存在于一个二元的、主观-客观的形而上学的系统中。当良质作为第三个形而上学的实体进入这幅图像之中,事实的预先选择便不再是任意的。事实的预先选择并非基于主观的、反复无常的“任何你喜欢的东西”,而是基于良质,即现实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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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在工作的时候,能够看到良质,而且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么他就是一个关心工作的人。
良质就是佛陀。良质就是科学的现实。良质就是艺术的目标。
我们被清晨的阳光包裹着。摩托车在寒冷的空气里、在山林里低吼。
就像庞加莱所说,一辆摩托车有无数可以观察的事实,然而你应该观察的不会突然自己跳出来介绍自己。所以,我们真正需要观察的事实不仅是被动的,而且根本模糊不清。
正如庞加莱指出的,对于所观察的事实,必须经过一种潜意识的选择。
真正的知识火车并不是静止的状态,因此也不能叫停和分解。
过去不能回忆过去,未来不能激发未来,所以此时此地的经验就是最重要的一切了。
(人是动态的,教育的过程也不能是静态的)
@qiusir:国庆的假期,理科部的老师自行串休,高中部的连续补课,校长下班前亲自查岗,当然领导们轮休。想来关于管理,国民从小到大被教育成的容忍和对自己教师工作责任的枷锁的双重作用,似乎再不合理的规定也不难执行。其实屈辱的不是这一代人,加班上课的学生是加班上课老师的接班人,而很多人的学习的动力,是看到这里有机会成为跳出来成为欺压其他人的人呵呵呵。
在水泥龟裂的地方长出野草和野花,原先笔直而且方正的线条变得杂乱,原先整片油漆好的墙壁,也出现点点斑驳。大自然似乎自有一套非欧几里得的几何学,它把建筑商的客观线条软化成随兴所至的曲线,更值得建筑师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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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科技这个词的词根techne本来的意思就是艺术。在古希腊人心中,从未把艺术和制造分开过,所以二者本就是同一个词。
大批量生产的塑料制品与合成制品本身并不坏,他们只是引起了不好的联想。如果一个人终生都被关在监狱的石室中,他可能会认为石头天生就是丑陋的,虽然石头也是雕塑的主要材料。
真正的丑陋在于发明科技的人与他们所制造的产品之间的关系,同样的状况也出现在使用科技的人和产品的关系上。
@qiusir:三波学生来办公室为我唱生日快乐歌~~~
@qiusir:这几年读书的耐力有所长进,这近五百页的哲学书也是品读了下来。而至于记录笔记的过程等,并不是谁教的,甚至不是向谁学的,而是这种生活的节奏和自己所熟知的技术的环境条件下逐渐形成的。
有的时候,我认为这种内心的平静和钓鱼有些类似,这就是为什么钓鱼会受大众欢迎。你只要坐在那儿,让线垂在水里,一动也不动,不必刻意去想什么,或是担心什么。如此一来,就可以消除内心的紧张情绪和挫折感,是它们使你无法顺利地解决问题,造成你行动上和思想上的障碍。
内心的平静会产生正确的价值观,正确的价值观会产生正确的思想,正确的思想就会产生正确的行动,而采取了正确的行动的工作,便可使别人从中看到做事人内心的平静。
有的人会谈论如何改变人类的命运,我却只想讨论如何维修一部摩托车,我认为我必须说的这些具有更长远的价值。
西沉的太阳射出最后的霞光,带给我们阵阵的伤感。我不不知道克里斯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伤怀,又一天消逝了,展现在眼前的只是逐渐沉重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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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的影子覆在我身上,好像沉默的守卫等了一整晚,已准备好出发上路。
进取心gumption
一个具有进取心的人,不会闲散得无事可做,在一旁忧心忡忡。相反,他总是站在自我意识的火车头上,观察着铁轨,一旦发现有什么出现,便立刻迎上前去。这就是进取心。
一个人如果能够保持长久的安静,看见、听见、感受到真正的宇宙,而不是一些八股的思想,他必然会充满进取心。
钓鱼回来的人通常充满了热忱,有力量去面对几个礼拜前他已经厌恶至极的事物。因此,事实上他并没有浪费时间,只是我们以世俗的眼光认为他是如此。
进取学101
带着进取心从实干中学习虽然辛苦,但是你对它的方方面面建立了良好的感觉,这是专家不可能拥有的。
如果你的价值观是僵化的,你就无法接受任何新的事实。
但由于观察者的价值的松动,以及这些事实潜在的良质,或快或慢,它们的价值要么越来越高,要么越来越低,这些事实也渐渐消亡。
而我的答案是,如果你已经知道结果,你就不是在钓鱼,而是在抓鱼。

南部印第安人抓猴子的故事。抓猴子的方法之所以有效,就是利用价值僵化。首先猎人把挖空的椰子用绳子绑在一根木头上。椰子里面放了一些米,通过一个小洞就能摸到。由于洞很小,猴子只能把手伸进去。而当手中握了米,就很难拽出来。所以要抓猴子,就是靠它僵化的价值。它不会衡量自由很拥有白米孰轻孰重。

避免价值的僵化,不要再认为白米比自由更重要。
我总感觉,我想在克里斯身上找出来的问题,其实一直在抖动鱼线,但由于我的某种价值僵化,就无法看清。有时候似乎像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有时候又会相撞。
如果你自视甚高,那么你观察新事物的能力就会下降。你的自我会让你远离良质现实。
专注但又警戒。但不会以自我为中心。从事机械维修,是没办法假装干得很好的,除非是去蒙蔽那些完全不懂行的人。
因为如果你刻意地假设自己表现得不够好,那么一旦事实证明如此,你的进取心反而会提升。你会继续这样做,一直到事实证明你的假设是错误的。
你追求的是内心的平静,而不是仅仅把机器修好而已。(以前听有个喜欢摄影的税务局的朋友提到,能从拆卸和重新莱卡相机的过程中找到平衡)
而我自己医治枯燥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
@qiusir:我理解的光盘行动不是食堂里提倡的粮食节约,因为有价格杠杆来调控。我觉得更必要采取光盘行的是教科书附赠的光盘应该取消。至少我和我接触的大多数人是不用这个的,这才是浪费,而靠垄断的这些是没办法通过价格调控。记得很很多年前苹果的笔记本已经不配备光驱,我家里的台式机也是没有光驱的。一方面推广5G,另一方面还有僵化的价值在作祟。
摒除烦躁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设定工作时间。
他们聊天的节奏吸引了我,就是那种哪儿也不急着去,只是在消磨时间的调调。
他说灌溉的水来自“中国人的水沟”。他说,“你不可能叫白人去挖这样的水沟。”
无不是表示一无所有,无只是说没有等级,不是一,不是零,不是是,也不是非。
把给出无的实验视为无用是不公允的,无是一个重要的回答。它告诉科学家,他的提问容不下大自然的回答。他必须扩大他的提问所预设的答案空间。
无对科学的推动,比是或否要有力得多。是与否只是肯定或是否定某一种假设,而无告诉你,答案超越了你的假设,所以它能够刺激科学前进。
你真正在维修的车子,其实是你自己。外面的那部及其和里面的这个人并不是互补性干的,它们会一同亲近良质或者远离良质。
他们看上去像是一支送葬的行列。
他们高速驶向城里,有特定的目的,所以就此时此地而言,他们只是短暂地路过,他们脑海中想的是要去什么地方,而不是自己目前身处何处。

熙来攘往的人擦肩而过,连正眼也不瞧对方一下。服务虽然好,可是并不亲切。

pirs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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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usir:想来从动态的几何到动态的物理图景,我认识到人的动态,而这本书告诉我的另一个动态是人的价值观的动态,任何僵化的东西都是不可取的,即便是骨骼也是变化的。
良质不但处于所有学科之外,而且根本处于整个理性教堂的研究方法所能把握的范畴之外。
@qiusir:国庆假期加班不堵车,停车很随意。生活比假期更有节奏,读书的效率更好。就当这个假期的加班是为了这本书吧。如果不加班,我应该不能这么快和有效率读完这本书。
Procustean bed普罗克拉斯提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强盗,他拦截路人,强迫他们上他特设的两张床之一,一张长床,一张短床。身长着上短床,并将其长出的部分砍去;身矮者上长床,并强拉其身至与床同长。(当下的教育和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有很大的相似吧,而这个强盗当今成了一种职业,教师)
一个被逮到却毫无负罪感的罪犯
我们必须一直走下去,一直找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或者找出为什么我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位主席只给复制他思想的学生颁发毕业证...
如果芝加哥大学看重言辞优雅胜过其中的理性思考,那么它就丧失了建校的原始目的。
理性logos是逻辑一词logic的词根,是指我们对世界理性认识的总和,而神话则是指文明早期及史前人类的世界观。
我们今日的知识和这些传说的关系,就像大树和它原先还是小灌木时候的关系一样。我们只要研究简单的灌木结构,就能获得对大树的了解。
@qiusir:真正自大的通常不是个体,而是那个自卑的民族产下的那个组织。
神话就建立在比拟之上,比拟又建立在其他的比拟之上,层层叠叠,塞满了意识列车的车厢。神话就是一整车的人类集体意识,通过它,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才有可能。而良质则是引导这辆列车的铁轨,在这辆列车之外是疯狂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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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们来说便只不过像一个物体,而不是他们想要寻找的对象,因为你不是电视上的人物。
正是古希腊神话曾经深深影响我们的文化,造成今日科技的趋势---做虽然合理但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良质被迫屈居于理性之下。

斐徳洛没有从字里行间读出一丝疑虑,一丝保留,只有那种一辈子坐在书斋里的学院派才有的自以为是。
从他(亚里士多德)的文章里嗅不出他对自己有任何怀疑,反倒看见他极为满意,不断叙述这些名词,做各种分类。他的世界以命名和分类开始,又以命名和分类结束。如果不是亚里士多德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死去,斐徳洛很可能会痛快地把他给宰了。因为他发现亚里士多德树立了一个很坏的榜样,在历史上数以百万计的无知而自满的老师,他们运用这种愚笨的分析模式,这种盲目而机械的命名,无情地把学生的创造力给抹杀了

攻击他的荒谬和可笑好像在桶中射鱼,轻而易举,无法让人满足。
柏拉图和苏格拉底认为智者是一种堕落。真理、知识,是不因任何人的意见而改变的。这正是苏格拉底为之而死的信念,是世界历史上首次出现,并仅被希腊人拥有的信念。柏拉图毫不留情地对智者大家挞伐...因为他们威胁到了人类刚开始的对真理的追逐。
“是什么使希腊的战士表现得这样神勇?”“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责任感---对别人的责任感,而是对自己的责任感。他们努力追求的目标被我们翻译成美德virtue,然而希腊原文却是卓越qrete...”
我们翻译成美德的这个词的希腊原文是指“卓越”!
“卓越”暗示着对生活的完整或唯一性的尊重,因而不喜欢专门化。它还暗示着对所谓的效率的轻视---它具有更高等级的效率,这种效率并不存在于生命的某一种才能中,而是存在于生命本身。
梭罗“只有失去的时候我们才有所获得。”
我们最苛责别人的地方,往往就是我们自己最深的恐惧。
一匹会排泄、会随意走动、会倒地死亡的马,并不影响“马”,因为“马”是不朽的理念,会和古老的神明一起永存。
形式和种种的繁文缛节---最优秀的学生所憎恶的,然而却被最差的学生所喜爱。
30
斐徳洛在希腊文的意思是狼(这点作者弄错了,但运气不错...)
自己这么做就是签署了自己的死亡宣言,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把手放下就是签署了另外一种死亡宣言。
理性教堂就像所有有组织的机构一样,并非建立在个人的优点而是建立在个人的弱点之上。理性教堂要求的并非能力,而是无能。一个无能的人才容易受教。而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总会带给别人危险感。
就拿那间公寓中石膏制的假壁炉来说,他被用来容纳那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火焰。(cargo cult,那南太平洋小岛上原住民不是探求真相,而是神话的崇拜祈求赐予的实际需求)
31
我是靠取悦别人过活,这样才能脱身。你揣测别人希望听到你说什么,然后假装主动又自然地说出来,这样才能脱身。一定要让别人信服才行。我如果不能背弃他,恐怕到现在还在医院里。他却始终忠于自己的信念,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克里斯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我觉他是活生生的人,而我才是鬼魂。
大海寒冷而湛蓝,让我有种奇怪的绝望感。住在海边的人永远不会了解对于住在内陆的人的意义---它代表了如此遥远而庞大的梦想,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在最深的潜意识里,你却看不见它。当他们到达海洋的时候,将意识与潜意识的梦境进行比较,就会感到挫败。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却到达了一个永远无法探知深度的神秘之处。它是一切的源头。
于是我在邻桌的谈话声和刀叉声中吃着午餐,看见窗外有一个人骑自行车经过。我觉得好像到了世界的尽头。
他不能忍受我这种温和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这些温和都是假象。
32
路旁的灌木丛叶子好像涂了蜡。
阳光把树枝的影子投射到地面,形成奇怪而美丽的图案。它们倏倏地在我眼前忽明忽暗地闪过。(那图案对应的枝叶的奥秘并不值得探寻,但这立体投影的知识和逻辑方法却会有很大的推广)
当然,试炼永远不会了结。人只要活着就会发生不愉快的事和不幸的事。但是我现在有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只是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内里:我们赢了。情况正在慢慢好起来。我们几乎可以这样期待。
@qiusir:记得开学之初,求师得第12期的一份数位作业曾让旁观的我眼泛泪花,就如石岗上的一小堆留有余烬的劈柴,忽遇一股微风,即便是在秋冬之交,那也是火的希望。而绝望催生的敏感和脆弱,是来自那份饱受考验的小小的理想。想来,很容易被感动是心存被虐待的美好,至于那无可救药的执拗,何尝不是为了守住那火种,以燃烬自我呢。生活,再酷一点,风,再紧一些...高三三楼的走廊里安静得像是真的假期,本命年的生日里又感冒了哈。

附内册
这段横跨美国大陆的史诗之旅,事实上发生在1968年...
波西格很早就表现出化学方面的天赋,却因不能从中发现任何真实的终极意义而止步。
1960年患上严重的抑郁症,被送住伊利诺伊州精神病院...1963年接受电休克疗法。
1967年开始写作一篇关于摩托车维修的轻松随笔...1968年波西格给122家出版商写信,宣称自己想就精神与技术在生活中彼此割裂的问题写一本书。
波西格花费四年的时间完成此书。1974年出版。然而在该书出版之前,克里斯在洛杉矶惨遭杀害。波西格则经历了离婚再婚》...
@qiusir:当体育也纳入考试范围,中学就测地沦落为考试机构,当然,在物理上大谈墨子之类的时候,对物理也变成政治课不应该感到奇怪。
这本书是有机地生长出来的,没有预先构划的方向,完全是追求完美的各种念头不断涌现的结果。
“我有时认为这部作品堪称经典,不能用商业价值来衡量。”
“《生长的河》,就像一个聒噪的解释把一个笑话搞得了无趣味,结果使整本书听起来像一篇优秀的毕业论文。”
如果需要的话,就算整个世界是一场大宴会,我也愿意和你并肩战斗,不改初衷。
古希腊人对时间的观念,在他们看来,未来在他们的背后,而过去则在眼前经行渐远。
所谓自由纯粹是一个消极的目标,是一个很糟糕的词。(追求卓越)
我像古希腊人一样注视着眼前这正在远去的十年,一团浓雾的阴霾将它笼罩:克里斯死了。
我活了下来,不为什么,只是一个惯性。
被柏拉图比作狼的人物并不是斐徳洛,而是吕西亚。Phaedrus真正的意思是“极其聪慧的”或“光芒四射的”。我真走运,这个词完全可能意味着某些更糟糕的东西。
《螺丝在拧紧》讲述了一位女教师在一栋鬼魂出没的房子里竭力保护她的两个学生,但最终她失败了...
杀死孩子的不是鬼魂,而是女教师相信房子里的鬼魂后的疯狂。

zen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的思想了。”除了一些精心设计过的台词,他从不袒露心扉,为的是让你喜欢他。

RR@12.22
他们都是专业人员,然而做起事来却像猩猩一样,没有真正地投入...
宇宙间的一切事物竟然都能够用英语的二十六个字母来描述,真是不可思议。(就如不同语言描述同一件事,各有自己的视角和算法表达,但和事实相比,都是部分...)
就像孩童认为地球是平的、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不会交叉一样,不过是一种根基薄弱的常识。
这是因为接受了“哥白尼的革命”,现代人才与中世纪的前辈有了明显的区别。
只是不断地上课、上课、上课,一直上到你心灵枯竭,创造力也消失了。(我不断上课,除了获得心理的安全感,还希望能获得的就是创造力的开启。)
真正的理性教堂的宣道者在这时就应当表现出他们没有听到这些威胁,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把服务大众放在第一位,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通过理性服务于真理。
从她身上找不出一丝创意。她厚厚的镜片底下,无神的双眼好像做苦工的人一样。
模仿是一种真正的罪恶。
如果你认为人类文明之车的前进是靠驴子拉的,那真是悲哀。
评分制度会掩盖教学的失败。
一旦你被训练得轻视自己的喜好,那么当然你就会对别人更加顺从---变成奴隶。一旦你学会不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你就会为系统所接受。(刻苦是我的信仰,自主是我的尊严。)
一个学生对良质的选择定义了他是谁。
实际上科技这个词的词根techne本来的意思就是艺术。
所以要抓猴子,就是靠它僵化的价值。它不会衡量自由很拥有白米孰轻孰重。
熙来攘往的人擦肩而过,连正眼也不瞧对方一下。
(牛顿定律和电磁感应定律,都告诉我们,拥有的数量和变化率是两回事,而后者才有意义。)
你对他们来说便只不过像一个物体,而不是他们想要寻找的对象,因为你不是电视上的人物。(学生黑板上写着他们都不曾读过的作家的名言,而对于天天苦口婆心的老师,他们的话,如果不是要考试,不过是噪音。)
我们翻译成美德的这个词的希腊原文是指“卓越”!
形式和种种的繁文缛节---最优秀的学生所憎恶的,然而却被最差的学生所喜爱。
我是靠取悦别人过活,这样才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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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awa, Hideki

《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汤川秀树著 于康译
第一部
物质皆蕴含法则,此思日渐趋深。
理论物理学的轮廓
要么在某种意义上承认构成要素的最小单位是原子,要么就必须认为要素无论多么稀薄,它都如同空气一般充满在整个空间而没有任何缝隙。
连续论之所以能够自古代至中世纪作为正统的学说而久盛不衰,其主要原因是出自亚里士多德个人的威信和基督教的支持。
古代至中世纪的自然哲学(除了阿基米德和达芬奇等鲜例)是有资格被看做是继神话之后理论物理学的第二祖先的...
伽利略之所以比其尊为大师的阿基米德要领先数步,是因为它更加痛快地承认,一连串的现象之间不存在质的不同,只要改变条件,就可以连续第从刚开始就向其他方向发生转变...
尽管实证主义精神把近代科学和古代的自然哲学区别开来,并摧毁了许多只凭借经验而无可靠根据的独断论调,但关键的还是因为这个时期实现了科学家与世人共享关于物质世界的朴素唯实论,而且此时物理学的理论已经能够忠实地再现自然的现实世界。
连续性的以及依据因果关系发生变化的这种合理性的世界并非是现实世界的真实再现。这就是所谓的可能性的世界。对对象进行观测就意味着从繁多的可能性中挑选出一种来。
我们只有通过从根本上重新反思包括时间、空间、基本粒子这些基本概念,才能建构起具有一惯性的基本粒子体系。
理论物理学在其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无数次不断否定自己,服从事实这种必然宿命。其结果,发展成了一种与神话时代和自然哲学时代完全不同的学问。
古代的物质观与现代科学
用几何学的模式去思考今天的基本粒子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正确的。
在古代印度就已经出现将时间看做某种实体的倾向。而且,他们认为时间也存在不可分割的最小单位,并将其称作“霎[shà]那”。
能量的源泉
阴子是指与质子质量相同的带阴电的粒子。(负质子,想起台湾把正电子叫正子...)
海水的表面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热产生水蒸气,然后化为雨水降在陆地的高原上,这意味着太阳热能的一部分转化成了势能。(水力发电的电更高的来源是太阳啊)
像台风等能源,如果追根溯源结果还是与太阳能有关...比如潮汐能,它主要是由月球的引力所产生的,再比如地震能,它的动力来自地球的内部,与太阳也无直接关系。
一个碳原子与两个氧原子相结合形成二氧化碳分子时所产生的能量,这就是木炭和煤炭燃烧的能量之源。
我们每日所享受的太阳的光和热的来源,实际上是原子内的能量。
物质与精神
也许精神是什么这个问题设定的本身就已经表明与科学无缘。
像原子、电子或基本粒子这些概念也不仅仅是是指实体,而是较多具有为了统一记述各类现象而导入的符号意义。虽说物质是由许多基本粒子构成的,基本粒子本身也可以称作物质,但这种物质却是一种极为抽象的存在。它无色无味,不软不硬。不仅如此,就连谈论其大小和形状恐怕也无意义。我们可以说它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时间空间的存在...
无数分子几乎都不显示其个性,而即作为整体的平均性质成为我们的研究问题。
我们为了让生物生存下去而放弃物理化学方面的追求时,也这是在这个手,才可以看到生命的存在这个基本事实。
在人类的世界中,完全相同的事件通常是不会重复发生的,因此,即使我们知道当大量反复给出相同原因时,会产生多少次什么样的结果,对解决现实的问题也不会有多大帮助。
我们承认生物“活着”,这本身也许就意味着是一种生命对另外一种生命的共鸣。
物理学的世界并非是靠其自身来完结的,我们不能不承认在它的另一面还存在着心理学的世界。不仅如此,我们甚至可以认为:离我们最近的反而是心理学的世界。
如果离开了对人性的自觉和信赖,哲学和科学都会失去存在的意义吧。我们必须反复回到这个源流中,在每次更新自觉的基础上,奔向更加遥远的征途。

第二部
@qiusir:站着看Laura分享的求师得数为学习一位学员的作业竟然要哭了,就阴冷的环境里,即将熄灭的柴堆遇到了一阵微风,那是绝望时才有的敏感...
吾绩不足挂齿,劈山开路者,令人缅怀。
半生记
现在想来,物理学对我来说是唯一的道路,如果选择其他的专业,大概注定会失败。(一个人做某件事,因为那是它能够做的唯一的一件事。[?])(现在想来自己的教师职业大体上也有同感。)
到了大学三年级,我决定选择量子论,于是就到理论物理学教授玉城嘉十郎老师那里请求他指导我...这四年里我没有发表一篇研究论文,但对我来说实际上是最重要的积蓄时期,这个时期里我所积蓄的潜能成为此后数年研究活动的源泉。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新刊登出来的论文就统统拿来读。
幸运的是在我大学毕业的前后,西欧的物理学家不断来我国讲学。之后量子力学的确立者海森堡和狄拉克来日本访问,我亲耳聆听了海森堡关于测不准原理的解释,以及狄拉克亲自讲解的电子相对论,令我不胜铭感。
在这前后,刚从海外归来的慌胜、杉浦、仁科等博士相继被邀请到物理学专业,向学生讲授了内容新鲜的科目。这一系列的刺激对我今后的研究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但是,这一切也都完全归功于物理学专业的各位老师为了培养新型物理学幼苗的热情。
一想到老人家尽为我操劳,就觉得十分遗憾。
我之所以能有今天,其中之一就是仰仗仁科老师的指点。
妻子生孩子前后,我一个人住在屋里,专心致志地思考核力问题,结果有点患上了失眠症,白天精神散漫,可到了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实际上我工作的大部分都应该归功于协助我研究的各位学者同仁,特别是坂田昌一博士解决了一个个麻烦的问题,小林稔博士和武谷三男先生也给予我很大的帮助。特别是后来我让很多年轻人分担了一些工作...总之,介子理论能够达到现在的这个水准,一是靠各位前辈老师的支持,再是因为我身边有很多非常能干的合作者。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一个独占各种各样的荣誉,这实在令我惶恐不安。
四恩之首为师恩,之后当为父母恩、师友恩、众生恩。
玻璃工艺
我可以自由地专门从事自己最喜欢的理论物理学研究,这是何等的幸运!
像平面几何这样无论题目多难只要肯花时间有耐心反复思索,最后总是会找到答案的额,而物理却与此相反,无论你怎样绞尽脑汁,有很多问题仅凭中学生的基础知识是无法解决的。
1922年的秋天爱因斯坦来日本。相对论(如果说世界上只有十二个人才能弄明白,当然是言过其实)这门学问对外行人来说是十分难懂的抽象理论,尽管如此,日本社会(特别是科学还没有普及到今天这个水准的日本社会)却怀着像对待音乐和电影那样的兴趣迎接这位学者的到来,这个现象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英文物理教科书上的练习是每题必解,做实验我也相当积极。
我常常痛切地感到我们还是应该尽可能努力去精通这两方面。我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一名纯理论家,为此我总觉得脸上无光,而且感到缺少点什么,这种心情至今仍旧不能消去。

我每天都去学校,从早到晚不停地研究,可总是在同一个地方停滞不前。身心极度疲惫,踏上回家的归途时,已是夕阳西斜。不知多少次,我眺望着夕阳,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绝望感。那个时候,我从心底感到自己已无力于从事理论研究。可是,到了第二天,我又精神抖擞地投入到研究中去。(有点熟悉的感觉)

无论看起来是多么美妙和多么坚固的理论,它们总会面对新的事实,就像玻璃工艺一样,命运是脆弱的,也是易损的。
@qiusir:当我体会过绝望时的敏感,再看那柴火,分明就是微风下的泪光闪闪。
一代十年真的很短暂,时光犹如小河流水,留在河底的只是几颗小石子儿。
当时的老师一句也没有批评我,这反而让我感到更加痛苦。
想到我有志于理论物理学,在这个无色无香的极微世界中发现了人间不存在的天地,独自感到满足。
两位父亲
养父和生父的故乡都在纪州,这可谓是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缘分。
蜜橘也渐渐开始染色了吧!就像承受父母温暖的恩泽在不断成长的孩子一样。
父亲常说的是“不能默守陈规”。我小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总会把细节部分都仔细认真地做好,不这样就觉得不舒服。随着自己不断地成长,我开始觉得自己这样一一拘泥于小事是根本不能成大器的。于是我就经常回想起父亲的话,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变得舒坦一些。
我的两位父亲都是养子,而且从生父家和养父家都没太得到庇护,几乎都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了一条路。与他们相比,我真是幸福多了。正因为如此,我更加痛感到自己有义务为国家为世界作出应有的贡献。

第三部
立志物理学
从前辈的角度看,后辈具有自己所不了解的新知识。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趟了---于是早早引退,让位于后辈。所以年轻人就往往会被推上超出自己实力的舞台上去。(老而不退是为贼)
科学与教养
特别是日语写的自然科学书籍中,突破教科书的写法,具有强烈个性的书籍还是比较少的。

真实
现实是尖锐的,它排斥一切妥协。现实会发生意外突变,所有的平衡迟早会被打破。现实是复杂的,它严禁所有的自以为是。
尽管如此,现实在其深层处经常是依据简单的定律活动,只有睿智者才能将其洞察。
尽管如此,现实在其深层处经常是和谐的,只有诗人才能发现它。
睿智者少,诗人也少。我们凡人总是倾向于过分拘泥于现实,而且会像现实一样发生突变,像现实一样变得复杂,像现实一样变得不安。我们发现不了在现实的背后还存在着更加广阔的真实世界。
勿问我除了现实之外哪儿还会有真实,真实不久就会成为现实。

未来
日食
我希望学界最好还是不要太平安无事了。
我依旧在继续着自己与周围世界无缘的工作。社会能够如此容忍我,我必须表示由衷的感谢。
眼睛的暑假
我平生的工作就是读书、撰写论文、思考问题,然后与别人交换有关学术方面的意见。
无数优秀人物的思想都是通过铅字留在书籍之中,广为流传并长久作为人们的精神食粮。这种(精神)食粮是通过眼睛来摄取的,闭上眼睛就意味着精神上的绝食,精神上的空虚与空腹同样难忍。
耳朵是连接外界发生的各种声音的通道,音响世界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但是,它不想光的世界那么连续、稳定、秩序井然。音,它反复无常,刚刚发生又立刻消失,不像光那样连续不断并忠实地传递自然的形态。
在能够随时将远方之人或已经长眠地下之人的思想展示在我们眼前这点上,书籍具有无可比拟的力量。我们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书,甚至可以说我们现在正为书籍的泛滥而发愁,这容易产生过低评价纸文化价值的现象。
眼睛,这是与纸文化密切相关的心灵的窗户,光线将通过这个窗户投射进来。耳朵,它充其量只能发挥眼睛一般的作用。
我切身体会到盲人是多么不幸。
读书与写作
读书是人生中的一件快事,而与其相比,著书却颇多苦衷。
口语和书面语
《现代物理学》《物质的结构》
菊池先生为人坦率、耿直,重视实际行动,不喜无用的议论...
《皮埃尔·居里传》(庞加莱是皮埃尔·居里的亲友?)
眼睛与手与心理
造物者没有移动他物的“手”,它依照自己额“心理”自己发生变化。
机械是将人类与自然界连接起来的几乎是唯一的一个通道。
医生认为生病是细菌所为。当然我们肉眼是看不见细菌的。不过,医生如是说,大家也就相信了。而且,大家也都毫不怀疑地承认,如果不彻底地研究无形的细菌就不可能将病魔从地球上驱逐出去。显然,仅就医学一例我们也可以充分理解原子论的研究方法是何等的重要了。
@qiusir:“人类的进步总被一种对于现成结论的先天性对抗所阻挠。我们天性乐于重新探索人类已经历的所有荒唐、愚蠢,这令我们裹足不前,将生命太多地浪费在发掘已经被他人苦心记述的广泛事实之上。”本以为这句话是弗里曼·戴森说的,又重翻了一遍《想象中的世界》,最后从还没做笔记的《爱的进化论》中找到,阿兰·德波顿厉害啊。
思想的结晶
水冻成冰后才能用手去拿。人的思想在心中时就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流动,很难捕捉,一旦印刷在纸上,以清晰的形式映入人们的眼帘,就成为固定而不可动的东西了。书是思想的冰冻,是思想的结晶。

Yukawa, Hideki

RR@12.21
对对象进行观测就意味着从繁多的可能性中挑选出一种来。
理论物理学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无数次不断否定自己,服从事实这种必然宿命。其结果,发展成了一种与神话时代和自然哲学时代完全不同的学问。
在古代印度就已认为时间也存在不可分割的最小单位,并将其称作“霎[shà]那”。
我们每日所享受的太阳的光和热的来源,实际上是原子内的能量。(原子内的能量通过热核聚变释放,让地面的水蒸气蒸发增加势能...)
我们承认生物“活着”,这本身也许就意味着是一种生命对另外一种生命的共鸣。
四恩之首为师恩,之后当为父母恩、师友恩、众生恩。(师生如同父子而高于父子吧)
我们凡人总是倾向于过分拘泥于现实,而且会像现实一样发生突变,像现实一样变得复杂,像现实一样变得不安。我们发现不了在现实的背后还存在着更加广阔的真实世界。

17

Yukawa, Hideki

*《创造力与直觉》一个物理学家对于东西方的考察 汤川秀树著 周林东等译 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配图选的是复旦大学那版,但翻译者相同?)
CREATIVITY AND INTUITION A Physicist Looks at East and West 1973
@qiusir:看到封面上的这“NIAOKAN KEXUE”还以为是汤川的英文名呢,我看得这版大概是从英文版再翻译过来的...
弁言
《鸟瞰科学》是一套科学修养丛书。其目的不是介绍具体的科学知识,而是弘扬科学精神、传播科学思想、倡导科学方法。
译者序
我国和日本有许多相似之处,至少相对欧美国家来说是如此。...都重视被抓学生的知识基础的教学,因而一度走向极端,使学生身陷“题海”,高校的门槛都很高...
我国如同日本那样也会培养出自己的“汤川秀树”。我确信,这一天的到来是为期不远了。(周林东2000于复旦大学)(汤川一家总让我想到小波一家...)
Yukawa, Hideki

前言(读起来明显更高一个层次的感觉)
在自然界面前人人平等。我们可能不懂得彼此的不同语言或不同文化和哲学,我们的生活方式可能不同,但是全世界的科学家们都懂得科学的语言,他们得出相同的科学结论,他们怀着同样的兴趣和热情欣赏、享有和重视科学的洞察力。
不管TA的出身或文化背景是什么,自然界同样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真相并不唯一或并不是一种表达,但他们是相通的。)
汤川把自己对学科的选择追溯到他对社会交往和私人交往的反感,这种反感将他带到了明显可靠的、但同样是实在的大自然的数学描述的世界。
“道可道,非常道。”波尔曾说过,在明晰与真理之间存在着一种互补关系:任何用言词来表达一种思想的企图都会引起某种变化,即对本质想法的不可挽回的干扰。(相反相成...)
汤川把现代文化的这一分裂(科学正在脱离哲学和文学之类的其他文化活动)归因于直觉和想象被降到次要的地位。
我们不要忘记,老一辈的物理学家们在某种程度上是被20世纪初的理论物理学大突破惯坏了。
独创性和想象力较少地表现在理论的综合上,而较多地表现为新的实验思想和可能性。
在这里,汤川秀树是作为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而不再是作为中国-日本文化的代表来说话的。
他在少数几种观察结果的基础上预见了介子现象的新领域。
我们记得对于人类关系问题的复杂性的反感曾将年轻的汤川秀树引向自然界及其规律的非私人性的问题。成年的汤川秀树认识到科学是人类关系的一部分,而且现代的科学工作使得他和别的科学家甚至比别人更深入地卷入了社会之中。
Max Born:“聪明的、有理性的思想方式是不够的。大屠杀的危险......只能够通过道德信念来克服,也即只能通过仁爱来代替民族傲慢和民族偏见的那种决心来克服。”
@qiusir:在今年读过的三十本书中最喜欢《人类认识的自然界》,作者是泡利的助手韦斯科夫。刚知道他还是汤川秀树的老熟人,还受邀为汤川的文集《创造力与直觉》写了前言。结语的那段很应景:“对于人类来说,听天由命可能是重要的;我不得不失望的时刻可能来到了。但是我还没有丧失希望。” ​​​​
自序
我生来是一个日本人,除了在美国逗留过五年外,在日本已生活了整整六十六年。不过,部分地由于我成了一个物理学家,我在实践中已形成一种远比一般日本人更趋向走向世界主义的观点。这种主要通过在其应用中国具有普适性的现代科学媒介而获得世界主义素质,主要是与西方各国相关联。
以更广阔的历史眼光来看,作为整体来看的日本人,从很早的时期就已获得了一种国际素质,尽管是一种颇不相同的国际素质,这主要来源于日本文化与中国文化的接触。在古代某一时期,朝鲜文化本身以及它作为中国文化的间接反映,也曾起过重要作用。
我甚至在小学之前就已开始熟悉中国古籍了。
当我后来开始从事所有现代科学中最典型的一门即物理学的研习时,这种经验对我发生了什么作用是不容易确定的。但是,可以肯定,这种经验对于我的人生观和宇宙观是起了重大影响的。
随着与日俱增的对科学文明的怀疑,古代的东方哲学家们就重新受到了重视。
@qiusir:在文科班监考,见到我这位他们曾经的物理老师,会不会有不适感。(或许我对他们最大的功德就是并没有把他们吸引到物理这方面...)

第一编 关于学问与人生
1性格与经历
人总是处在他无法完全预料的一种变化的形势中。
我当时自愿做出的决定实际上取决于我在做出决定之前就置身于其中的那种环境。
我经常为自己订计划这一事实却表明我对自己的约束时多么地严格。为的是把自己的整个生命奉献给一个具体目标,即要成为一个研究工作者。
我曾下意识地从各种角度考虑过自己的能力和倾向。我似乎受到了一种欲望的强烈影响,那就是想要能继续我的学习,而不受实际研究以外的任何事物的干扰。
日本人可能是世界上最灵巧的民族。
由于孤独,我觉得世界是令人厌倦的,而这就导致了一种宿命论的悲观主义。而且,我同时却彻头彻尾地欣赏这种悲观主义。
2通向物理学的道路
我经常读这样的书(几何学入门),而且一小时一小时地把时间花在解几何题上。
我一向喜欢史学,也非常喜欢文学,我也很喜欢数学...
进入高中后,我觉得我应该放弃数学了。虽然我性格孤僻而且想从事和世界的关系不十分密切的工作,但是,离实在太远的任何东西---我认为实在一词最适用这种情况。
我被一种似乎正在形成的很新型的物理学迷住了。
在高中有一件事使我感到高兴,那就是我开始学习德语作为第二外语。(东北育才初中在英语特长班开设的法语第二外语...)
没有任何人曾经对我说起过我要成为一个物理学家。我选择了我自己的道路---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我们的学生面对的最大困惑是不知自己要干什么,而我把这归因于学业的枯燥繁琐导致了集体迷失。)
中子发现使我确切地感到:如果我打算研究原子核,我就必须行动起来。

我是一个好走极端的人;我决不能够处理我听说别人应解决了的问题。我的潜意识总是反对我受别人支使去干什么事情。在个人方面,我把自己看成一个温顺的人,但是,我在潜意识方面却似乎是一个相当难对付的人。

这是在1934年秋天,大约在我大学毕业后五年。我在这些日子里,为一篇论文用去五年的时间那是很长的。当我被邀请去参加一次在欧洲举行的国际会议并平生第一次出国时,我已经沿着我认为可能的路线走得很远了。那是1939年。
奥本海默等人认为,介子理论将遭到光的以太理论被相对论所取代的那种命运。我甚至到现在还记得他们的论文是怎样唤起我斗争的本能。
几年前,在庆祝介子理论发表三十周年的仪式上,奥本海默贺电中的一段,对自己在介子理论历史的早期阶段由于判断失误而造成的混乱或多或少表示了歉意。
奥本海默问我是否愿意去美国。我去了,我得到保证说我能够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真正安下心来从事我的研究工作。
3通向统一的世界观
从某一方面看,人们在三四十年时间里是不断地干着相同的事的。在学术研究方面,应当有进展,但是实际上进展不是那么经常地发生。我们很有可能虚度了三十年时间而却一无所获。即使这样,我还是要试一试的。
我在二十岁时曾有一个时期眼光非常狭隘,而且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受:这就是我生来应做的一件事,这就是我愿意做的一件事。一个人做某件事,因为那是它能够做的唯一的一件事。(苹果公司曾经的广告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在我来说,当然为自己而学。不过,如果您学习了许多年而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承认,那么你也就必须为他人而学,你也就不得不考虑社会。
我并不认为我在任何时候都是反社会的,但是我肯定是不合群的。不过,我现在不能够再那样下去了。这也就是我的生活变得困难起来的原因。
普朗克非常强调一个想法,物理学正力图通过超越或摆脱人的感觉来寻找实在中的统一---简言之,就是力图发现某种统一的物理世界图像。...当我还是一个大学生时,我在普朗克演讲集中读到了这篇演讲,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尽管我经常读这篇演讲,它还是一直给我以新的影响。(新的你感知新的信息)
物理学已经表现出一种摆脱人的感觉的发展趋势,或者我应该说是摆脱一般人性的发展趋势?它已经变得越来越远离人类。这就是普朗克的遇见。
这些理论已经变得那么吓人地抽象,抽象地使人开始怀疑起它们的意义来。
建造日益庞大的设备或使用效率更高的电子计算机,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根本的意义并不在于这些东西本身,而在于扩大和加深我们世界观的那种企图---换言之,就是要回到自然哲学,达到精神世界的最深处。
对于人类来说,听天由命可能是最重要的;我不得不失望的时候可能来到了。但我还没有丧失希望。

第二编 关于思维方式
1东方和西方
我和城市接触较少,因此我同样也倾向于孤立于一般的美国人之外。
我对美国人越了解,就越怀疑美国人是否真正幸福,不管他们的物质生活多么富裕。
一群各自怀有强烈个人意识的人怎么能够过一种像样的社会生活呢?
不经过个人观点之间的冲突,问题似乎也可以解决的。
2东方的思考
东方人的思维方式总得说来是不科学的,因而坚持东方人的看法只会阻碍自然科学的进步。

对我个人来说,东西方的问题是一个甚关紧要的问题---我猜想,这个问题将会在我的有生之年一直缠住我不放。但是,不管我个人的经验多么不妥当,它却是我相信我们不能像一般知识分子那样简单认为东方人的看法有碍于自然科学的发展二把它排除在外。当然,我本人可能是一个不能从中引出普遍原则的例外,但是我的事例作为许多事例中的一个却也可能有些用处。

我的父亲似乎把从古求新这件事弄成了某种专门的行业。(这里小川们很多吧)
中国文化不仅远比日本文化古老,而且往往是崇古的---无论从好的意义还是从坏的意义上说都是保守的。
在东方,特别是在中国,技术一直受到了轻视,而且从未出现过才智超群的人能够亲自动手做实验的那种局势。
经验主义倾向就意味着人们必须消去一切不能直接证明的东西。这就是说,我们必须不要考虑任何不能在实验上进行测量的量。但是,实际上,今天的物理学理论却涉及一些无法测量的量。
抽象过程就意味着把事物排成一种数学的、逻辑的形式。
这儿最要紧的就是发现矛盾在什么地方并排除引起矛盾的原因。
在这方面,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不能说是擅长的。他们不懂彻底的理性主义。日本人在这方面也是如此。另一方面,印度人虽然同样生活在东方,但是他们却有所不同;事实上,数学和逻辑学在很早的时期就在印度得到了发展。
中国人和日本人所擅长的并以他们的擅长而自豪的,就在于直觉的领域---日语叫做勘。
对于我们科学家来首,想象力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我幼年时读过《西游记》,后来又读了《庄子》,读这些作品使我得到一个印象,即中国人是由高度想象力的,但是有一位汉学家却告诉我情况并非如此。他学识渊博,手头拥有的实例远比我掌握的多,他无疑是正确的。
没有少数成功背后的许多失败,知识就几乎不可能有任何进步。这是和生物进化完全一样的:生物分化并沿许多不同的方向演化,许多生物不是停止进化就是灭绝了,而只有单独一种生物进化成了人。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我们曾有许多想法流产了。在许许多多的想法中,只有很少数才发展成了站得住脚的理论。(有的进化成人,有的进化成猴,有的消失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科学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开辟自己的未来的时机已经到来了。在这一点山个,东方确实处于不利地位。特别说来在古中国尊古的倾向过于强烈的。
在涉及最根本意义上的自然规律的场合,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3老子
真正的道---自然法则---不是惯常的道,不是公认的事物秩序。真正的名---真正的概念---不是惯常的名称,不是公认的名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伽利略和牛顿于17世纪发现物理学的新“道”之前,亚里士多德物理学是就是公认的概念。当牛顿力学建立起来并被承认为是正确的“道”的时候,牛顿力学就又成为唯一得到公认的概念了。20世纪物理学是从超越“惯常的道”并发现了新的“道”开始的。今天,这种狭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形式下的新“道”已经变成“惯常的道”了...
可以明确表达的那种道,并不是绝对的和不可改变的道。
从成年初期起,我就开始非常厌恶关于人的无能的理论以及关于人应当自愿顺从自然界的想法。我开始日益重视人们通过自己的积极努力而从自然界获取的科学知识,以及作为知识的后果的那种人们为了自身利益而改造自然界的过程。然而,随着原子弹的出现,我的想法被迫再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老子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声名获得了新的和威胁性的意义。
4庄子

南海之帝为儵(shū),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想起顾随“意在救人尚不免于害人,况意在害人?”教育的危险在此吧。)
胡乱引用古人的说法来附会现代物理学,这也学没有多大意义。活在大约二千三百年前的庄子,几乎肯定不知道有关原子的任何东西。即使这样,他竟然有一些想法在一定意义上和今天像我这样的人的想法很相似,这也是有趣和出人意料的。
科学主要是在欧洲发展起来的。不受希腊思想影响的地方,科学就得不到发展。
中国的古代哲学家们没有产生纯科学。这一点到目前为止还是真实的。但是,我们不能认为将来还会这样。
“不知处阴以休影,处静以熄迹,愚亦甚矣!”
5知鱼乐
“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惠子拒不承认任何像“鱼之乐”那样的既无明确定义又无法证实的事物;这当然是和传统的科学态度更加接近的。不过,我虽然自己是一个科学家,但是我却觉得自己更倾向于庄子所要暗示的东西。
甚至在19世纪,更不必说德谟克利特的时代,关于原子的存在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明。尽管如此,依据这种假设的科学家们对自然界得到更加深入得多和广阔得多的认识。科学史已经十分清楚地证明,不承认任何未经证明的事物的这种态度是太苛刻的。
我曾经为外国的物理学家们将庄子和惠子之间的那段话译成了英文。(中国古文化的推广大使啊)
6看不见的模子
在过去的五年中,我时常把物理学定律说成“看不见的模子”(invisible mold)属于同一类型的任何一个粒子---例如一个电子---和同一类型的其他粒子毫无区别。自然界在它的内部包含着一种不可见的机构,能够产生无数个相同的东西。
“大冶铸金”
7墨子
一切麻烦都是因为我们彼此不想爱才发生。
据说墨子大约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纪,但是他却以他的观点的现代特色使人为之惊讶。
印度人、犹太民族以及希腊都很早从愚昧状态中摆脱出来。但是,我觉得中国人是这些人中最早进入精神成年时期的人。
8伊壁鸠鲁
我对自己说,我就生活在自己创造的这个小世界里,而且这种想法是我心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喜悦。
我只要站着眺望某座古庙的由粘土墙围绕着的小巧庭院,那种无法形容的喜悦之感就会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而且我发现自己永远站在已知与未知的边界上。这种边界是不稳定的...站在这种边界之上的科学家,必须不断地重新振作起自己的首创精神。
伊壁鸠鲁生活的年代约比德谟克利特晚一个世纪,大体上和庄子同时。他的自然观来源于这样一种信念:整个宇宙是不生不灭的。
“宇宙过去一向就和现在一样,将来也永远如此。因为它不能变成任何另外的东西,因为在宇宙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会走进宇宙,引起变化。”存在的东西将无限期地存在下去,尽管它可能变成自己的形式。
他强调说,人们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为了想到生和死而苦恼是愚蠢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迄今不存在的东西既不会突然出现,以往存在的东西也不会突然消亡。原子可以不停地到处运动,但它却永远保持不生不灭。简而言之,伊壁鸠鲁的世界是一种永恒的世界。
9源氏物语
发现反核子而获得诺贝尔奖的赛格勒是费米在罗马大学任教时的第一个学生。
“我觉得日本的东西每一方面都比西方的东西造得美观和精致;另一方面,西方的东西都更加实用。”
从古代起日本人就比任何别人更不满足于一个东西应当仅仅是实用的。我们的祖先在日常生活的每个细节方面追求完美,而且努力创造美,这个传统至今仍绵延不绝。这是日本人应该继续珍视的一种传统。
在其他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对人物的外貌都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而对人物内心深处却不清楚。但是,在《源氏物语》中,亮处和暗处的关系却颠倒过来。在一千年前,紫式部就发现这种明暗的颠倒可产生出一个无比美的世界。
10老年期思想的现代性
一个人的早年记忆到晚年又会复活。
中国古典作品主要是对成人的劝告和成人的智慧。它们的想法是更多地属于壮年人的而更少属于青年人的,而且是更多地属于老年人而更少地属于壮年人的。总之,我一向感觉到它们是一套固定想法和一种文化的体现,这种想法和文化在古代就已经成熟而且变老了。
...我很伤心地发现日本小说是多么地相形见绌!
会见人们的麻烦已经达到了一种国际规模。
为什么日本文化尽管受到那么多的中国影响,而却从老庄哲学有关方面受益如此至少。这个问题我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日本作为一个国家是很古老的,但我觉得她仍然显示出一种突出的青年性质。在他对其他国家的事物所一贯表示的非凡好奇方面,日本是年轻的---如果说她不是像孩子一样的话。我猜想,今天中国本身也经历一番返老还童,但是,曾经产生了老子之类的思想家的古老中国,肯定是到了她的老年时期了。
古中国通过各种方式而在我心中占有地位。尽管这显得和我是一个科学家这一事实相矛盾,但是,这反而足以给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我以某种个性。
自从我六十岁生日以来,我所最感亲切的却是古中国的那些古老的、成熟的想法。于此同时,那些想法在我今天看来也是异常现代化的。
不论是对于人还是对于其他生物,都不能说世界的存在是为了他们的特殊利益。而且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出于他们自己的自愿: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他就已经是他自己了。
正因为我们已经诞生在这样一个世界上,我们就应当相互安慰,相互帮助。如果办不到,我们至少应当不要给别人带来不便。而且我们应该尽可能不要残忍对待别的生物。

第三编 关于创造力和独创性
1科学思维中的直觉和抽象
作为一个已经成为物理学家的人,我完全意识到希腊人给予我的恩惠,正是他们开创了把深藏在自然界中的真理揭示出来的伟大事业。
如果我们考虑一下物理学的历史,我们都会觉察到近三四百年内发生过两次大革命。第一次当然是由伽利略发动的并由牛顿完成的17世纪的那次革命。第二次则是在将近19世纪末从一些伟大的事件开始的---X射线、放射性和电子的发现。
爱丁顿曾使用wavicle(wave+particle)
现在的物理学家似乎已经丧失了从他们的前辈那里继承来的预见能力。
他所追求的是自然界中尚未发现的一种新的美和简单性---抽象总是一种简单化的手段,而某些情况下一种新的美则表现为简单化的结果。
我坚决相信在揭示潜藏于自然界的真理的努力方面,人的大胆想象至少像大型机器一样重要。
柏拉图把学习或在这一生中丢知识的获得解释成一种回忆的过程。
2科学中的创造性思维
物质应该被看成能量的一种形式。
从牛顿在《光学》一书末尾所提的质疑来看,他在17世纪似乎就已经相信存在古希腊人所设想的那种原子了。不过,他似乎不愿意把自己运动理论明显地建立在原子论概念的基础上,因为他认为这种概念是过于假设性的。(乌托子)
式样识别pattern recognition(模式识别?)人不进学校就能获得一种惊人的式样识别能力,而人要学习形式逻辑就必须接受学校教育。
牛顿发现的不是构成月球的物质和地球上的物质的同一性,而是支配月球运动的规律和支配地球上物体运动的规律的同一性。就这样,牛顿成功地和万有引力定律一起发现了普遍的运动定律。
3创造力的观念和经验
客观地考察创造力这样的东西的企图本身,从一开始就包含着一种矛盾。
要改造的不是在外部,而是在内部。

在得到创造力以前人们必须和自己进行斗争。
任何一个人只要已经足够长久地从事了自己的研究---包括我本人在内---都会变得这样有满脑子的固定想法。
想到后来做出伟大发现的人至少有过一次考试不及格。这常常会使人们对自己非常得意。但是,假如他没有做出伟大发现,假如他没有成为一个著名的科学家,那么最后的评语就会是,他从学生时代起就没什么出息。
天才是成批出现的。
十七世纪时曾涌现出许多天才。从培根、伽利略、开普勒、笛卡尔,一直到牛顿和莱布尼兹。
20世纪初又是这样一种情况,因为当时在一段短时间内就出现了普朗克、爱因斯坦、卢瑟福、德布罗意、波恩、海森堡、波尔、薛定谔和狄拉克等人。
在学校里,常常会发现在某一两个年级中突然出现许多比较杰出的年轻人,接着而来的是一个空白时期,过不久又会有另一次同样的突然出现。(大年小年?)
一些勤奋好学而成绩优异的同班同学的出现,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种要和他们竞争的促进或刺激。(想想中学时那种相互的嫉妒情绪很可怕。)
@qiusir:去主任办公室销假(教师节半天假病),领导不是问没事吧,它们只需要你来了就行。或许习惯了不关心别人或许是被忽视更多次,主要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应该被关心。
从客观上来看,专心从事于尽可能难以成功的事业是更有意义的。这样就可能受一辈子罪,然而这仍然是值得的。
薛定谔谈到意识是一种无意识的前哨,是从无意识黑夜中突然发出的一种闪光。
我哥哥就坐在我的对面,他用右手拿筷子,所以我就用左手拿筷子,认为这是在确切地模仿他。
模仿似乎毫无用处,然而人们却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它。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成为专家。但是,有时创造力偏偏就起源于这种重复的过程之中。
从创造力问题方面来看,当前的时代是极其差劲的;和科学家的人数相比,创造力的表现真如凤毛麟角。
等同确认两件事物为基本相同的能力在人类智力中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在自然界的最底部存在着类似一种看不见的模子的东西。例如它能够产生无数个毫无区别的电子。
在人类水平上所做的自觉努力,可看成生命力的一种极其高级的表现,而且,如果是这样,我在前面曾经作为创造力表现中一种极其重要的基本因素的韧性,也就可以看成更广义的生命力的一种表现了
人类的现实创造力也同样是他的生命力的一种表现。
不管我再谈论多久,我似乎也不会得出最后的结论。(如果得出的话,也是片面的和局部的短时的...)

第四编 关于理论物理学
1事实和定律
科学是在不断发展的,这一事实也说明科学永远不是十分完善的。(人是不断成长的,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我们的经验是不完备的,而且当我们用理性来补充时,我们就必须逐步扩大我们的思维,知道我们最后达到现代物理学的理论体系。
简单地说,过去是事实的积累。(什么是事实呢?体验感知的沉淀?)
随着我们关于自然和人的历史的知识越来越丰富和准确,我们将会对“过去”了解得比现在更清楚得多。(最初有点排斥这一观点,但从物理的发展,或者想来以现在大人的心态看待当初我还小的时候经历过的大人的态度和行为,有点想通了。)
因果率不得不让位于更普遍的几率定律。
希腊人曾为“多少颗麦子堆成一堆”而伤脑筋,这个苦难问题的确切答案可通过利用统计法和几率来考虑它而求得。
2发展中的介子论
3空间-时间和基本粒子
质子、电子和光子...现在基本粒子种类的总数目远远超过了化学元素的种类的数目。
1932年中子的发现,1932年还带来了正电子的发现,这种正电子的存在早已由狄拉克所预言过。泡利在一年前已经提出存在另一种粒子---中微子。(窃取能量的蟊贼)1935年介子也登场了。
朝永却提出了另一种观点。他甚至在听了我几次讲话之后仍不愿意给各粒子制定任何广延性,从而就企图对量子场论的数学表述进行改造,为的是使这些表述和相对论更加一致。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想起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柏拉图相信苏格拉底说过人是通过回忆来获得知识的。
牛顿通过对运动应用微分学而使他的动力学理论臻于完善。
在量子力学世界中,能量有时从一个地方跳跃到另一个地方,而我们却不能说它曾经通过中间的各点。
在基本粒子物理学发展的现状方面,我个人的看法是不应该停滞得这么长久。研究人员的数目增加了,而且他们中间有些人很有才能。毛病肯定出在思想领域中太多的保守主义上,这种保守主义保留相同的成见并遵循相同的发展路线---这是一种不幸和无效的过程。即使当坚持一种特定的发展路线时,如果没有沿着路线的激烈的跃进,那也是达不到目的的。(教育大国,政治教育的成功与科技教育的成功...)当我在很久以前做出那决定命运的飞跃时,我个人可能有点过于匆忙。像我那样的一个中年人,从公认的界限中跳出那么远,那可能是太鲁莽了。但是年轻人应当有冒险精神。

第五编 关于和平
1原子能和人类的转折点
在原始时代,人类成功地驯化了野兽。在20世纪,人类创造了一种他自己的新的和可怕的野兽。...原子能可能变成一种有用的家畜或是变成一种无比凶猛的野兽。
原子能这头野兽,似乎正在显示连他自己的拥有者也无法控制的凶猛性。
消灭野兽是可能的,但是不能消灭科学知识,因为科学知识可以储存在人的头脑中而且为无数的人们所接受。
2现代科学家的作用---第十届普格瓦什会议
九十高龄的罗素出席了,迈着比我所预料的更稳定的步伐。他表情慈祥,完全不像过去那样严厉,使人联想起某个既有智慧又有同情心的著名主教。
波恩:“聪颖的和理性的思维方式是不够的。大规模屠杀的危险......只能通过道德上的悔悟来加以克服,只能通过人类之爱代替民族自尊和民族偏见来加以克服。
3核时代的和平概念
关于人类的完全毁灭的议论绝不是一种夸张,而是一种不可忽视的现实可能性了。
宪法第九条,日本放弃了进行战争的权利。
1879年,一位十八岁青年小野梓去了当时还是西方列强殖民地的上海,在那里,他和痛苦地被中国居民的贫穷所打动了...
4现代人的智慧
科学的发展远远不是促使人在许多不同方面形成和发展一种整体性观点,而是倾向于分裂和破坏这种观点。

Yukawa, Hideki

@qiusir:只记得费曼去过日本两次,而且对日本的印象很好,但不记得他们彼此提到过...

RR@12.21
(这一大片适合出产批评家的土壤呵呵)
任何用言词来表达一种思想的企图都会引起某种变化,即对本质想法的不可挽回的干扰。
我的潜意识总是反对我受别人支使去干什么事情。在个人方面,我把自己看成一个温顺的人,但是,我在潜意识方面却似乎是一个相当难对付的人。
我们很有可能虚度了三十年时间而却一无所获。即使这样,我还是要试一试的。
一个人做某件事,因为那是它能够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不能说是擅长的。他们不懂彻底的理性主义。
...中国人是由高度想象力的,但是有一位汉学家却告诉我情况并非如此。
真正的道---自然法则---不是惯常的道,不是公认的事物秩序。真正的名---真正的概念---不是惯常的名称,不是公认的名称。
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不承认任何未经证明的事物的这种态度是太苛刻的。
(“大冶铸金”的意思是,从洪炉中跃出来的金属。人们用它比喻自命不凡,自行炫耀,以求有所表现。)
我对自己说,我就生活在自己创造的这个小世界里,而且这种想法是我心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喜悦。
一个人的早年记忆到晚年又会复活。(每到感冒的时候容易感动和怀旧,老态)
中国古典作品主要是对成人的劝告和成人的智慧。
古中国通过各种方式而在我心中占有地位。尽管这显得和我是一个科学家这一事实相矛盾,但是,这反而足以给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我以某种个性。(这本应该是一位中国科学家来说的话)
wavicle(wave+particle)(波粒二象)
客观地考察创造力这样的东西的企图本身,从一开始就包含着一种矛盾。
要改造的不是在外部,而是在内部。(建筑的乐趣是被环境的限制,人的发展也是如此,或许就是因为外因的局限导致内在的新的发展)
在原始时代,人类成功地驯化了野兽。在20世纪,人类创造了一种他自己的新的和可怕的野兽。
1879年,一位十八岁青年小野梓(政治家)去了当时还是西方列强殖民地的上海,在那里,他和痛苦地被中国居民的贫穷所打动了...
(洞悉东西方文化,并对中国文化有很真切的感受之物理大家)

07

‎R.Feynman

@qiusir:选了上图的封面,一是想说又读了一本竖版的书,在一个是期待如上一本长封面的书一样精彩。
费曼博士为量子电动力学理论解决了不少问题,同时首创了一个解释液态氦超流体现象的数学理论。之后,他跟盖尔曼合作,研究弱交互作用,例如贝塔衰变,做了许多基础工作。后来数年,费曼成为发展夸克理论的关键人物,提出了在高能量质子对碰撞过程中的成子Parton模型。
他特别珍惜1972年获得的Oersted Medal for Teaching(奥斯特教学奖?很特别的年份)
序 站在物质核心的人物
导读 不一样的掌声
霍金的生日恰好是同伽利略逝世三百周年的同一天,他估计跟他在同一天出生的儿童起码有二十万之多,因此也许这并不算是多了不起的巧合。
伽利略Galileo Galilei逝世的同一年1642年牛顿出生了;当麦克斯韦去世当年1879年爱因斯坦出生;科学顽童费曼逝世的那一天,刚好是伽利略出生的四百二十四周年纪念...
古希腊人最先提出原子的概念,在中国,战国时代的庄子也提出过类似的想法。不过经历数千年的讨论,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然后,Galileo Galilei出现了。
伽利略是将实验精神带进科学的先驱。
牛顿去世一个多世纪以后,英国物理学家麦克斯韦根据法拉第等人在电学及磁学上的大批实验数据,加上自己的优异数学能力,整理出著名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1879年3月14日爱因斯坦出生,同年的十一月五日,麦克斯韦不幸去世。
1983年,一米定义为光在中前进299792458分之一秒的距离。
1900年12月14日,普朗克在德国物理学会宣读了一篇谈黑体辐射的论文,无意中中开启了量子力学的研究。
我们都应该知道,技巧是短暂的,但方法(态度)是长远的。
引言 有请费曼开讲
康奈尔慧眼识英雄。
1945年物理系主任致函理学院院长,提及费曼博士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教师和研究人员。系主任认为,对这么优秀的教职人员而言,三千美元的年薪是在太低了,所以建议为费曼教授加薪九百美元。而理学院院长也无视于校方经费窘迫,很慷慨的为他加了足足一千美元。由其可见,即使早在1945年底,我学校已经十分重视费曼教授了。

一 简单就是美
这是所有物理定律的共同特征,纵使它们的实际作用很复杂,形式却都是很简单的。
某个人站在讲台上,用很一般的方式来谈话,人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大家就认定,这是某种深奥的哲学了。但我宁愿用更特殊的方式来谈,而且希望大家确确实实、而不是模模糊糊的理解我要说的东西。
我真正感兴趣的不是人类的心灵,而是能遵循像重力定律这么美妙而简单定律的大自然奇迹。因此,我们的注意力将集中于大自然是多么聪明的关照到这个定律的存在,而不是我们人类有多么聪明而能够发现它。
第谷,丹麦天文学家。富有的第谷就在哥本哈根附近,那个他所拥有的海岛上,装置了许多巨大的铜环以及特殊的观测站...到的资料全部交到开普勒手中。
惯性原理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说法,因为根本没有人看过停不下来的球。
牛顿成为了解潮汐奥秘的第一人。
随着科学的进展,各种测量愈来愈准确,对牛顿定律的考验也变得更严格了。第一个仔细的考验就是和木星的几个卫星有关。经过长期仔细观测几个木星卫星的运动,我们应该能够验证一切是否都遵循牛顿的观点。然而情况却非如此。几个木星卫星的位置有时比参考时间快八分钟,有时又落后八分钟。
丹麦天文学家罗默Roemer对重力定律一直深具信心。他提出这是因为光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由木星卫星传达地球这个有趣的结论,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不是木星现在的样子,而是它们在光传到地球所需时间之前的样子。当木星靠近我们,光只需要较短的时间便可到达地球...正由于这个超前或落后的现象,所以罗默必须对他的观测做时间上的矫正。借着这个方法,罗默能计算出光的进行速度,这也是首次有人证明了光并不是瞬时间前进的物质。(第一位尝试测量光速的是伽利略)
@qiusir:费曼在《物理之美》中提到,“我能想到有关重力定律常识的应用,是在地球物理范畴,例如用来预测海水的涨潮等等;更近代的应用,是计算人造卫星的飞行轨道,以及如何把行星探测船送上太空。另外一项也属于近代的应用,则是估算和预测行星的位置。那用途可真大喔!星相术士拿它在杂志上发表占星预测。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所有先进的科学发现,居然只是用来延续已经存在了两千多年的无稽之谈。”他要是看到信息技术发展出作业帮和猿题库这些圈钱的古董玩意一样会见怪不怪吧......
卡文迪许称自己的实验室在“称量地球的重量Weight”;在今天算是卖弄专业知识、但也可以说是较谨慎的教学中,我们是不会让学生这样说的,我们应该说“测量地球质量”。
这个实验首次测量了我们立足的大球,究竟有多重!发现这个方法是在是一项惊人的成就,我想这也是卡文迪许称它为称量地球,而不是测量重力方程里的常数的原因了。其实,他同时也意外的称量了太阳,以及所有其他物体,因为太阳的引力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得知。
我们的物理学理论,也就是物理定律,是由众多无法完全凑在一起的分支和片段所组合而成的。我们还没有一个单一的架构,可以从中导出所有的理论,这也是为什么在讲座中,我没有办法告诉大家物理定律是什么,而必须谈论各个定律之间所共有的情形...
两个电子相互吸引的重力与相互排斥的电力的比值和宇宙与质子半径的比值是相等的!(质子半径与宇宙半径的比,0.87fm,450亿光年,四十二位的数字)
第一,重力定律就像其他定律一样,是一种数学形式的表达。第二,它不是绝对精确的,爱因斯坦已经被迫对它做出修正;然而我们还得把量子理论摆进去才行。
最叫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重力定律所呈现的简单形式。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完整地描述它的原理,不致因为含含糊糊,以至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诠释。因为它是简单的,所以它是美的。
大自然只用最长的线去编织她的图样模式,所以每一小片的织纹,都吐露出整块织锦的组织规律。

二 当物理遇上数学
数学是一种语言加上推理,也像是一种语言加上逻辑,透过数学,某一描述可以好另一描述结合
我们在描述简单的基本定律的特征时,所需要的数学却非常之少。例如在跳棋的情况中,基本定律可以用简单的文字来说明。
F=G\frac{mm'}{r^2}我主要是想让大家印象深刻,充分感受数学符号究竟能够以什么样的速度传达讯息。我说过,那种作用力跟两个物体质量的乘积成正比,而和物体之间距离的平方成反比。同时,物体以改变它们的运动速度来回应这作用力;速度改变的方向是沿着作用力方向,大小则正比于作用力强度,而反比于它们的质量大小。
我们没有办法用一般人能感受的方式,不要求他们对数学有深刻的了解,却能够忠实的解释自然定律之美。我为此感到抱歉,不过情况似乎就是如此。
的确,有许多人能用普通的话,以不同的技巧,对一般人解释这些困难而且深奥的问题,而且也因此享有了不同程度的声望。而一般人总会在群书之中寻寻觅觅,期望能够避开那些扰人的复杂问题---那些即使是最佳的科普著作也无法解说的复杂问题。但他发现,愈读得多,愈感到又逐渐增加、且更为泛滥的混淆。(所以建议是什么?解决问题?学习数学...)
我要证明的是,作用力指向太阳和相同时间内扫过的面积这两个论述之间的等效关系。
首先我要证明的是,假若没有作用力存在,那么在相等的时间内,行星会扫过相等的面积。(假如没有来自太阳的作用力,那么行星在相等的时段内也会扫过相等的面积。)...在太阳的影响之下,行星运动将会改变,改变的方向乃是跟最后位置受力方向平行...
面积变化率是固定不变的。我又证明了作用力指向太阳和相同时间内扫过相同面积的关系。可是,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使用不同符号及方式来展示分析的威力而已。
\dot{A}=\vec{r}\times\dot{\vec{r}}
\ddot{A}=\dot{\vec{r}}\times\dot{\vec{r}}+\vec{r}\times\ddot{\vec{r}}=\vec{r}\times\frac{\vec{F}}{m}
\vec{r}\times\frac{\vec{F}}{m}=0
\ddot{A}=0
每一位曾经对任何事物进行过细心推理的人,都可以说是对知识有所贡献。
我们可以用巴比伦传统和希腊传统两种方式来看待数学。在巴比伦学校的数学课中,学生学习的方式是做大量的习题,直到他抓到通则,他必须知道一大堆...他还得有各种数值量表,帮忙解算复杂的方程式,一切都只是为了计算出某些结果。
然而希腊的欧几里得就不同了,他发现一种方法,可经由一组特别简单的公理推导出所有的几何定理。而巴比伦人的看法,或我所谓的巴比伦式的数学,就是,知道各种定理之间的许多关联,但永远没有充分了解,它们全都可以从一串公理推导出来。
我所谓巴比伦式的想法,就是:我刚好知道这个,我刚好知道那个,我或许还知道那点,以及我自那一点导出了所有的东西。明天我会忘记这是真的,却记得另外一点是真的,所以我能够在重新建立所有的东西。
在物理学里,我们需要的正是巴比伦人的方法,而不是欧几里得或希腊人的方法。
我们也能了解到,溜冰选手是如何做旋转动作的。他开始时会先把腿向外伸,缓慢转动,之后当他把腿向内收时,就会转得比较快。当腿向外伸时,每秒钟会扫过某个量的面积,然后当他把腿向内收时,身体就必须转得快一点,才能扫过等量的面积。
我们通常可以自物理的某一部分,例如重力定律,推导出一个比推导的过程更为确实而有效的原理,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数学上,定理绝不会出现在我们未曾预期它会出现的地方。
如果一个物体在空间中的某一点上,那么施加在它上面的作用力的方向,就是沿着数字变化得最快的方向---这些数字的惯用名称是“位”Potential又称为“势”,也就是说作用力是沿着位势改变的方向。(电场中,电场强度的方向就是电势降落最快的方向,同理,重力场、引力场中,力的方向也是位能降落最快的方向。)
你在不同的路径上会得到不同数值,然而在其中一条路径上,你会得到最小的可能数值,而这条路径正好是自然界中粒子实际上会走的路径。
爱因斯坦了解到,电的讯号不可能以比光速还要快的速度进行,于是他猜想那是个广泛通用的原理。爱因斯坦猜想,它在所有的现象中都适用,所以在重力现象也应如此。假如电讯号无法跑得比光还快,那就等于说,把作用力描述成可以在瞬间作用这个做法,居然十分糟糕。因此爱因斯坦将重力广义化之后,牛顿描绘物理的方法就显得不周延,而且太过复杂了。相比之下,场论就十分简洁,而最小作用原理也是如此。
事实上,到了量子力学中,牛顿和爱因斯坦的描述方式都不对,但是,最小值原理却是“极小尺度中的粒子会遵循量子力学”这个事实的结果。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最好定律,实际上全都是这两种方式的结合,也就是最小值原理与局部定律的结合。
所以,物理学家采用了巴比伦式的数学方法,而不大花心思在从固定公理导出明确推理的这种方法。
大自然有一项惊人的特征,就是允许非常多的可能解释方案。而大自然之所以拥有这种特征,唯一的可能的原因是,定律本身就是这么特别和巧妙。譬如,平方反比的特征就是容许定律具有局部性质的原因,假如是立方反比,就不可能这样了。作用力和速度的变化率有关这个事实,那便是允许我们以最小值原理写出定律的理由了,如果作用力是和位移的变化率成正比就不能以最小值原理的方法写出定律了。(局部性质?社会的规律性也是允许很多可能的解释吧...)
物理学家感兴趣的总是一些特殊状况,他对一般性的状况从来都不感兴趣。
麦克斯韦发现的电动力学,最初是藉着假想在空中有许多动轮和惰轮而完成的。不过当你拿掉空中的惰轮和其他东西,电动力学的现象依然成立。狄拉克只凭方程式的猜测,就发现了相对论性量子力学的正确定律。而猜测方程式,似乎是预测新定律的一种相当有效的方法。这再次证明了数学是一种可以用来表达大自然的深刻方法,而任何想用直觉和哲学去表达大自然的企图,都是不太有效率的方法。
Sir James H.Jeans:“伟大的造物者好像是一位数学家。”对不了解数学的人而言,想要真正理解大自然的美,尤其是最深刻的自然之美,是很困难的。
Charles Percy Snow曾提到两种文化(科技知识分子所代表的文化,人文科学的知识分子所代表的文化。),我真的认为两种文化已把人们区分成两类人---对数学的交界够充分而能欣赏大自然的人,以及那些没有这种数学经验,因此无法充分欣赏大自然的人。

三 伟大的守恒原理
所有定律都是数学化的
守恒的是所有电荷的总和,这是法拉第在实验中发现的。
Positron正子(正电子)(电子是不是叫负子呢?倒是也是呢,负电...)
电荷时物体和电场之间交互作用的一种度量。电荷时电场的来源。
化学家曾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钠原子数都不会改变。但是钠原子也不是恒久不变的,某种元素可以Transmute成另一种元素的原子,而使原先的原子完全消失。另外科学家还曾短暂的相信,一个物体的总质量永远保持不变,这取决于你怎么定义质量,以及你是否和能量混为一谈。(某个认知层面的规律)
不光是杠杆定律,还有上百个其他的物理定律,全都和各种形式的能量紧密关联在一起。
物理学家应该为使用一大堆不同的测量方法,以不同的名字来称呼能量感到羞耻。非常荒谬的是,能量可以用卡路里、耳格、电子伏特、英尺-磅、马力-小时、英制热单位以及千瓦时等单位来计数,所测量的却是完全相同的东西。这就像钱有美元、英镑等等,却没有可以任意变动的汇率。
和基本定律相冲突的话,几乎都不会是因为基本定律出了问题,而通常不过是因为我们不清楚详情罢了。
据我们所知,能量是完美的守恒,而且它并非以单位形式出现,现在的问题是,它是不是某种场的源头?答案是肯定的。爱因斯坦所理解的重力是由能量产生的,质量和能量又是等效的,所以牛顿所做“质量产生重力”的解释,已经给修正为“能量产生重力”。
角动量就是物体移动时,每秒钟所扫出的面积乘上物体的质量。(前面的面积定律...)

四 对称,对称
我们说物理定律是对称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对物理定律或者对我们表达物理定律的方式做一些事,结果没有任何的差异。
德国数学家Hermann Weyl给对称下了一个绝佳的定义:假如你对某件东西做了某件事之后,它看起来和原先完全相同,那么你所做的这件事就是对称的。(不单是轴对称、中心对称...)
麦克斯韦是剑桥大学第一位实验物理教师。(相比法拉第更像是数学家)
大自然的事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而实验的事实,又明显的与常识相悖,所以仍旧有人不相信这些实验的结果。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结果证明,无论你移动得多快,所看到的光速都是不变的...
在彼此相隔遥远的距离下,我们无法同意“现在”有着同样的意义。
伽利略的《两门新科学的对话》书中,你会看到巨大得完全不成比例的狗骨头的假想图片。我想,伽利略必然觉得“自然定律在尺度改变时无法维持不变”这项发现,和自己所提出的运动定律同等重要...
...转动水桶内的水面往下凹等现象,都是来自周遭物体作用力的结果。
能够分辨出左和右这件事实的惊人之处,是我们只能透过一个十分薄弱的效应(β衰变)才能办到。这等于说,大自然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左右不分的,不过就是正好有一小片---非常小的现象,具有完全一面倒的特征。

五 为什么时间只有一个方向?
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则之一:我们的确都是从有序的事物开始,却终结于无序状态。
@qiusir:这本书的有些部分,对我来说只能采取量子波动阅读...
起伏fluctuation
...世界的能量就像水一般,会均等的分配到所有的部分,直到没有任何单向运作的事件为止。然而如此一来,我们在这世界中也不会再碰到任何真正有趣的经验了。(gc主义从物理的角度看,和死寂的局别不大?还是另外一个极端?)
涉及到多粒子的原子核,就是非常复杂的物体。它们具有我们所谓的能级,它可以处在具有不同能量值的状态中;不同的原子核具有不同的能级。这是一个复杂的数学问题,目前我们只求出部分的解,找出原子核各能级的位置。...不过大自然最引人瞩目的其中一件事,是整个宇宙的特征,乃是取决于某一种原子核内某一能级的明确位置。在碳十二的原子核中就有这么一个例子,有一个能阶是在七.八二百万电子伏特,也就是这个能阶,让整个世界呈现出如此不同的现象。
身处期间的大批研究人员正一步一步的把各个层次连贯起来,从中改进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们分别从两端以及中间的各切入点齐头并进。只有透过那样的方式,我们才会逐渐了解这层层相扣的伟大世界!

六 这是个不确定的世界
未来是无法预测的,无法做出预测并不是因为我们知道的不够多。有人曾经这样说过:连大自然本身都不知道电子要往哪里跑。
你需要很丰富的想象力,才能领悟它们所表现出的行为,因为我们将要描述的是和你所知道的任何事都不相似的行为。
不过所有的困难其实都来自心理作用,全都因为你不停的折磨自己,不断的反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也反映出我们内心控制不住的一种欲望,渴望能透过一些熟悉的事物来了解一切。
电子都是一颗一颗抵达的,就像粒子,但是抵达的几率却是由波动的机制来决定的。因此就这角度而言,电子的表现有时像粒子,有时却像波,它同时有两种不同的面貌。
只有在我们的实验能力臣服于某些潜在的限制时,这些刚出炉的自然界新定律才有可能和谐一致。换句话说,在进行实验时,你不可能做到想要多精密就有多精密。海森堡提出uncertainty principle:我们绝对无法设计出一套仪器,一方面能够测定电子从哪一个洞通过,而同时不会干扰到电子的动向,不会打扰原先的干涉模式。
又一位哲学家说:“科学存在的必要条件,是同样的条件永远产生同样的结果。”实际上并非如此。

单是偏见并不碍事,因为若果你的偏见是错误的,那些永远不停累积的实验数据,会永远不停的烦着你,直到你无法忽略它们为止。只有绝对确定科学必须具备哪些先决条件的人,才会忽略一切。
事实上,科学存在的必要条件,是能够拥有不会替大自然预设立场的心灵,而不是像某些哲学家的那一种心态。

七 寻找新定律
首先是用猜的,然后计算一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接下来将计算结果跟大自然的额现象作一比较,看看这理论行不行得通。
恒星发射出来的光具有跟指纹一样的特征,从中可判断出恒星上有和地球上类似的原子。而在生物和死物上的原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你发明了一些很好的猜想,计算出一些结果,而每次都发现预测的东西和实验吻合。这样就表示理论正确了吗?不,这只不过证明了它没有错而已。往后你也许计算出更大范围的预测,与更多的实验做比较,而发现理论是错误的,这是为什么牛顿的行星运动定律能承受这么长时间的考验,才出现差错。
(I was so much older then,I'm younger than that now. 昔日我曾如此苍老,如今才是风华正茂。——Bob Dylan 《My Back Pages》)
面对那些坚持“理论与实验吻合是头等大事”的人,我经常想象像玛雅天文学家和他学生的一段对话。玛雅人很会计算,能精确预测许多天文现象,例如日食、月亮在天空的位置,以及金星出现的位置等等,全都靠是算术算出来的,他们的方法是从某些数字减去某个数字等等,但从来没有讨论月亮是什么,甚至没有讨论月亮围绕地球运行这样的观念。他们只是计算什么时候会发生日食、月食,或满月什么时候出现。如果有个玛雅年轻人跑去跟族里的天文学家说:“我有个想法,也许那些东西是围绕圈子跑的,它们是像地球一样的大岩石块,因此我们可以用完全不同的方法来计算它们如何运行,而不是呆呆的计算它们什么时候再天空中出现。”“是的”,天文学家说,“那你预测日食、月食时又有多准呢?”年轻人回答说:“我还没有想到那么深入。”于是天文学家说:“是嘛,我们的方法比你的模型能更准确计算出日食、月食,所以你不要再浪费心思在你那些想法了,因为很明显,用算术的方法比较好。”(作为老师,遇到更多的反问是,你那样能考更高的分吗?那样对上大学有帮助吗?)
我们很幸运,能活在一个还有很多新发现的时代。这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只能发现美洲一次。我们这个年代是发现大自然基本定律的年代,这个日子永远不会再来了。
大自然到底是怎样让着一切发生的呢?为什么可从某一部分,猜到世界的其余部分会发生什么事?这是个很不科学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此我将给你们一个很不科学的答案:我认为,这是因为大自然具有“简单”这项特征,因而呈现出一种伟大的美。

译后记
人类确实因为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和超越极限的企图心,而得以进步。
[?]常用数学符号的 LaTeX表示方法

RR@12.23
技巧是短暂的,但方法(态度)是长远的。
第谷,丹麦天文学家。富有的第谷就在哥本哈根附近...(尼尔斯·波尔统领的哥本哈根学派是量子力学的主力军,仁川方雄也曾在此求学...)
所有先进的科学发现,居然只是用来延续已经存在了两千多年的无稽之谈。
每一位曾经对任何事物进行过细心推理的人,都可以说是对知识有所贡献。(面积定律)
能量可以用卡路里、耳格、电子伏特、英尺-磅、马力-小时、英制热单位以及千瓦时等单位来计数,所测量的却是完全相同的东西。这就像钱有美元、英镑等等,却没有可以任意变动的汇率。
牛顿所做“质量产生重力”的解释,已经给修正为“能量产生重力”。
电子都是一颗一颗抵达的,就像粒子,但是抵达的几率却是由波动的机制来决定的。(爱丁顿wave+paticle=wavicle)
科学存在的必要条件,是能够拥有不会替大自然预设立场的心灵,而不是像某些哲学家的那一种心态。
恒星发射出来的光具有跟指纹一样的特征,从中可判断出恒星上有和地球上类似的原子。而在生物和死物上的原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玛雅天文学家和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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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禹昕

‎聂禹昕

和小聂同学上次见面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呢,告诉我很晚的时候给我写了封信。七月下旬写的信八月的最后一天才看到,读起来很感动,想起了过往三年多的很多事。最为安慰的事是高考成绩还算理想,同济大学建筑系的去向也还不错,北航还是太辛苦啦:)
和上次见面穿的事同一件T恤,合影的地方所谓的国际中心不过是教工食堂哈哈哈。也问了一下其他几位小伙伴,都还不错,有高中不太努力的到了大学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update:
20240223

聂禹昕同学回来的挺匆忙,开学第一天忙着和大扬去打球...
同济建筑年级第二的名次保研,大三可是年级排名第一...她谦虚说以前学习一般,其实我印象中当初的学习习惯就很好,关键是心态难得的平和...
一晃好几年就这样擦肩而过了...